翌日醒来的时候,谢元祐的手臂已经被枕麻了。他单膝屈起,单腿自然地伸展几乎占据了半个里卧的位置,转身来看见姑娘睡得世间岁月静好的脸庞,忍不住多看了一会,这一会,日头就高照起来,外头传来了齐刷刷的跪地声。
谢元祐忍着手痹麻的感觉小心从豆蔻身下抽离,来到了外头。
是魏舂在责罚宫人们。
“怎么了?”谢元祐皱着眉走过去问。
原来早上魏舂清点年礼的时候,发现其中一箱子里头的寿字结一晚上全被老鼠咬坏了。
那里头的寿字结全是这些年太子远在西境的时候,偶尔编织下的,如今全毁了。
谢元祐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瑟瑟抖抖的宫人,惯来冷情的他竟然摆摆手,淡漠道:“算了,不是什么事。”
“殿下,可是...”魏舂痛心极了,正欲争论,太子继而又来了一句:
“反正,最后也不过是被扔罢了...”
此时的豆蔻已经醒来,偷偷躲在门槛边听到了这些。
趁着哥哥到屋后练剑,豆蔻悄悄拉了魏舂,“魏公公,寿字结...我也会编。”
午后用完了膳食,谢元祐便带同豆蔻,并身后的一箱箱年礼前往窦老夫人处,准备拜访探望了。
本来谢元祐让豆蔻留在屋里别到处跑等他的,但豆蔻故意在院里炫步了几下笑着说要是不让她去,她就要一直在这练舞。
来到昨日那个院子附近的时候,豆蔻诧异起来:“哥哥,外祖母就住这里?”
“嗯,瞧见了吗?就前面有棵大梓树的院子。”谢元祐指着豆蔻昨日来过的院子道。
年礼被一箱箱搬了进去,但也一如谢元祐所料的,那些箱子又被一箱箱地抬了出来。
“殿下。”魏舂垂头丧气地从里头出来,一如谢元祐所料地摇摇头,叹息道:“老夫人还是不肯见殿下。”
“没事。东西都撂在这吧,外祖母不要,就让方丈隔几天都搬去送给有需要的人。”
谢元祐像个没事人一样,说完就平静地扭头要走,可坐在肩辇上的豆蔻却突然俯下身子,探出手拉住他。
“魏公公,我给你的那小匣子送进去了吗?”豆蔻一面攥住兄长的胳膊,不让他离开,一面又扭头去跟魏舂道。
魏舂有些为难道:“还没,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