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将她领到了后院专属于她的房间,她推开门,一边走进去,一边说道:“表姑娘是不知道啊,这房间老夫人是让人天天打扫的,就是盼着姑娘哪天来能多住几天。老夫人就是个面冷心软的人,平日对姑娘严厉,可是姑娘每次走,老夫人总会忍不住暗暗的难过。有时候还会过来这里坐坐,跟老奴说表姑娘小时候的事。”
明媚明白嬷嬷的用意。她是觉得自己和殷家的人一直不亲近,对殷老夫人这个外祖母也是如此,所以故意跟自己说这些话就是让自己明白外祖母其实是很疼爱她的。
以前她不明白,还很反感有人一直在她耳边说殷家的人对她怎么怎么好了,因为对那个时候的自己而言,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似乎在强迫自己回报殷家的人。可是宣平侯府的人却不喜欢自己和殷家的人走得太近。她夹在中间,也是为难得很。
但是现在她明白了嬷嬷的苦心,也知道殷家人对自己的好是无条件的,是发自内心的。不像宣平侯府那些人,只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而已。
“嬷嬷的意思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除了爹娘,就是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了。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听到她这话,嬷嬷很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认真,不像是在敷衍说笑的样子,心里一阵高兴,“好好好,表姑娘能这么想就对了,老夫人要是知道表姑娘想明白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表姑娘你先休息,老奴去给老夫人回话。”
“多谢嬷嬷。”
嬷嬷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表姑娘这要折煞老奴了,不敢当,不敢当。”
明媚慢慢的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屋内的布置很熟悉,一直都是记忆里的样子。这房间她住了许多年,从她第一次来殷府,这间房间就存在了。屋内的摆设每年都会更换一些,但是大体还是那样子的,只会好,不会差。不管她来不来,房间都在。
她来殷府,身份其实是客人,可是殷府的人让她当主人。在宣平侯府,她是主人,侯府的人却让她连客人都不如。这就是差别。
“姑娘……”秋葵看到姑娘回来之后心里就一直很犹豫,忐忑。表大少爷的事她想瞒下来,可是又觉得这样不妥,想说,但是又怕姑娘怪罪,真是纠结死她了。纠结来纠结去,最后秋葵决定还是老实一点,她不能欺瞒姑娘。
“怎么了?”
秋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明媚眉头一皱,神色一冷,立刻就想到之前她叮嘱秋葵的事,“你把银环的事告诉大表哥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大表哥中途出去了一趟。
秋葵连忙摇头,急忙否认道:“没有,没有!奴婢没有说银环的事,但是……但是表大少爷找奴婢,问奴婢姑娘是不是在侯府受了什么委屈。奴婢一开始是否认的,可是表大少爷不相信,奴婢、奴婢没法子,所以就将姑娘被银环推下水的事告诉了表大少爷。还有、还有赵府的事奴婢也说了……是奴婢不对,姑娘再三叮嘱,奴婢却还是说了出来,请姑娘责罚。”
听到秋葵的话,明媚神色一缓,语气却还是有些冷,“你是真的因为没法子吗?还是你自己本来就想说什么?”
秋葵眼里顿时闪过了一丝心虚,却没有说假话哄骗她,老老实实的道:“是奴婢有私心。奴婢希望有人可以帮姑娘出一口气,别人不行,但是奴婢知道表大少爷一定可以的!”
明媚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欺负我的人是侯府二房,甚至是老夫人,大表哥能帮我出什么气?他一个外男难道还能去跟侯府的女眷计较不成?行了,这次的事就算了,但是我希望没有下一次。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说出去就会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仇可以自己报,这点小事不用劳烦表哥他们。
秋葵微微噘了噘嘴,小声但是执拗的嘀咕道:“奴婢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下次若是能为姑娘讨回公道,即便是被姑娘责罚,奴婢也还是会说。”
明媚耳尖的听到了她的嘀咕,一时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秋葵对她的忠心是无需质疑的,只是她担心秋葵这样将来会惹出大麻烦。不过想到秋葵的性子,一向都是稳重的,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该说的,别说是被威胁了,就是要她的命,她也不会说的。
这么一想,她倒是有些心软了,没好气的道:“还不起来,难道要我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