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云坐在柴房的稻草堆上,脸上的伤口恶化,伴随着她的呼吸一阵一阵,疼的令人心悸。
今天是沈曼娘出嫁的日子,沈南云和沈宝娘作为沈家两个丢人的女人,被李月娘关在了柴房,不让出现。
北村信神,村子又穷,请不起大夫。每当有人生病总是去请村子里的神棍。
只可惜那个神棍是个假货,纯粹是骗人钱的。
穆桢曾告诉沈南云,无论来人生的是什么病状,神棍一律给人开同一副药。
就像这次,李氏难得大发慈悲想把沈南云治的好看一点,好让她在婚礼上能帮得上忙。结果神棍一剂药下来,直接让沈南云半边脸烂了。
这服药一直以来都是拿来煎服,这一回,神棍把药渣子煮烂捣碎敷到了她脸上,本就受伤严重的脸,这下烂的更迅速。
李氏一直觉得沈宝娘丢人,早早把她扔进柴房里关着。现在这个烂了脸毫无用处的沈芸娘,更叫她看的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将两人关到一堆。
沈南云轻轻的呼吸,一旦稍稍扯动皮肉,便是一阵钻心的疼。
看来,还是得速速离开这里。现在只希望李氏将她早早的发卖。
在这个村子里无异于坐以待毙,要是在等下去,就算穆桢答应了给她修复脸面,只怕这张脸的伤口感染也能让她早死。
思及此处,沈南云脸上一闪而过一抹焦急的神色。
她的脸烂的可怖,任谁也看不出上头的表情。
可偏生沈宝娘就能看出。
沈南云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在沈南云一和她关在一起的时候,沈宝娘目光如毒蛇一般注视着沈南云。
沈宝娘理所当然的把沈南云的焦急理解成了她对自己面容的担忧,冷笑道,“你这张脸再也恢复不了,别挣扎了。这辈子,你就老老实实做个丑八怪吧。”
沈南云不做理会。
谁知,她无所谓的态度激起了沈宝娘的怒火,“沈芸娘,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长的好看的沈家姑娘吗?呵,我告诉你,就你现在那个鬼样子,连我都不如!起码奶还能把我卖出去,不管是小妾也好、青楼也罢,我能好好活着。你呢?等奶磨搓死你,一张草席卷了,连柱香都没人给你烧!”
沈南云当真不想理她,可沈宝娘越说越来劲,宛若她二人有云泥之别。
终于没忍住恶毒的回嘴道,“沈宝娘,你是不是昏头了?我这张脸就算再吓人、再难看,好歹还是清白人家的闺女。将来说不定还能嫁个穷人家,也是个当家的主母。你就不一样了。小妾?怕是做不成了,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妾要的都是清白人家的闺女。就算当妾,你顶天也就是个穷人家的小妾。还是主母生不出孩子,买你回去传宗接代的那种。”
“青楼?这倒是可行。村里暗窑子多得很,两个铜板就能买上一回。那些贵气受人追捧的姑娘你就别做梦了。人家接一次客就跌一次价钱,你这个连□□的惊喜都没有。那些老妈妈买你回去不是亏本买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