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处里的小处管阿序大姐,不容分说,只管把领用的牌贴儿朝着阿茂面门一掷,就在府舱外敞阔处泼口骂开:
“汝是换了门庭,欺我不能节制汝耶?”
这冲天火气从何来的?这兴师问罪从何来的?
牌贴儿阴坡麻梨木做的,倒比那铁板还硬上几分。王宫里捣衣砧用的是阳坡上的麻梨木,质地松软许多,却也可以日常敲打个数十年。
铁般木头砸上面门,铿锵出金石音来,复又弹开掉落秤上,阿茂也砸得更傻了些。
因是自己算错,且换了门庭就不念旧人的罪名,更不好担,故忍下了,先行辩白:
“阿序大姐何处说起?原是上一旬多放了,故这一旬少些,两下匀合,不就正正好的?”
“上旬放多了,自有放多的使用,况乎谁又知你放多了?如今俱没有了。这旬少了,竞像无故扣减一般,处中诸人哪个不生出几分怨来?”
句句都像要吃人。
“那须得怎样呢?”
阿茂问。
“只须得错一遭儿便罢,就莫再错第二遭儿。”
阿序大姐冰凉一张木头脸。后面跟来诸人也俱称是。
意即先前多领得的,就不退了?
阿茂犯难。
“那我这里却要亏空的!”
亏空了是有一顿板子好打的!
阿茂想,我今日这样子,一顿板子必打出大事来。
“原是你算错,你不担这责,却要诸人替你担了?”
阿序半点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