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鼻尖酸溜溜的,忍着泪,她是真的不能再哭了,她哭得角膜有点发炎,这几天都在上药。

    不是她想走到这一步啊……

    可她和喻兰洲,不可能是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那种前任。

    齐护士长不放人:“在我这没这么快就当逃兵的!我脸往哪搁?闹闹,请假可以,但你不能走!”

    彭闹闹揉揉眼,想起来不能揉,用额角抵着飘窗的边角,望着窗外的玻璃花房,喃喃:“护士长……”

    “回来吧。”护士长叹口气,“你的内些病人都很想你,问你好几回了。”

    她何尝不想她的病人,她的护士台,她的燕尾帽?

    东北的爷爷马上就要带着婆婆来化疗了,微信里跟她说,这次又带了她爱吃的榛子。

    挂了电话,齐护士长沉着脸进办公室拍拍喻兰洲肩膀:“你跟我出来一下。”

    椅子拉开,高大的男人跟在瘦瘦的中年妇女护士长身后,一直被带到了走廊尽头。

    她和邱主任似乎特别爱在这一块布置任务。

    “是闹闹。”护士长举了举手机。

    喻兰洲看了眼,眼镜片被蒙上一层白光,瞧不清是什么眼神。

    “她要走。”护士长说。

    喻兰洲是静了几秒的,贴着裤缝的手指无意识地颤了一下,而后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没同意。”这位在积水潭奉献了青春的护士长偶尔会露出一点梁山好汉的气势。

    离职是要齐护士长签字同意的,她不同意,彭闹闹就没法走,就算彭家再有钱有势她也不放。

    感觉,一旦走了,这两人就彻底完了。

    “等她回来,你们好好接触接触。”

    老一辈的人,说话含蓄,男女之间的情份,用接触来说瞧着生分,其实很有道理。

    接触接触,磨合磨合,婚姻里过了半辈子的护士长有自己的智慧,人和人,都是磨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