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闵行见过宗令大人。”
堂外楚闵行匆匆赶来,却没有多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楚湘,而是直接向坐在朝堂上的楚樾作揖行礼问候。
一旁的盛惊州只是冷笑道,“左亲王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楚闵行的脸色本来就有些难看,盛惊州如此一说他更是一张苦瓜便秘脸,他只是皮笑肉不笑道,“拜小侯爷所赐,楚某冒着大雪赶来宗人府只是想替宗令大人教训一下楚某这顽劣的小女,望宗令大人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从轻处理。”
盛惊州依旧冷笑,“若是早教训她了便不会有今日这事了,等闹出了人命才匆匆赶来教训给谁看?”
“盛惊州你不要太过分了!”楚闵行面露菜色,那张板正的脸也变得十分扭曲拧巴。
“好了。”楚樾道,“两位官人有什么话可私下里说,这里是宗人府,不是你们吵嘴的地方。”
楚樾开了口,楚闵行这才想起来此番过来的目的,他急忙道,“宗令大人,关于小女在游园会一事,本王略有耳闻,但本王相信,小女定是受了旁人的蛊惑,这才做了错事,事情至此并非她的本意,只要宗令大人放过小女这一回,本王用性命担保,以后小女绝不会再犯此等错事了。”
“做了错事就要受到惩罚,王爷不会以为此番求情就可以让她逃过这次的刑罚吧?”盛惊州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楚湘道。
楚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上前拉过楚闵行的官服,楚楚可怜的哀求道,“阿爹救我,我不是故意要害人性命的,都是那两个丫鬟教我这样做的,现在出了事情,她们又推脱到我身上,说是听了我的指使,可是女儿真的什么也没有指使她们,是她们……”
未等她哭诉完,只听“啪——”的一声,楚闵行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楚湘那委屈巴巴的脸上流满了泪水,眼里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巴掌打下来的那一刻她的脸除了火辣辣的疼以外还有隆隆的耳鸣声。
“你打我?”楚湘说着,眼里挂着了泪珠便落了下来,从小娇生惯养的她第一次被打,还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
“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打死你,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好的不学,净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光了!”楚闵行说着,拿过一旁的木板便要打她,被一旁的侍卫拦了下来。
“够了。”楚樾拍了拍案桌,道,“此事本王早已查明,两个婢女也签了字画了押,左亲王也不必推脱,至于这大义灭亲的戏码也大可不必再演了,出了人命自然是要公事公办的,左亲王还是先行退下吧,不要妨碍本王办公。”
楚樾下来逐客令,楚闵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将手里的木板放了下来,道,“既然宗令大人已然查明,楚某也没有胡搅蛮缠的道理,只是纵使犬女再怎么顽劣,她毕竟只是个孩子,本王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望大人从宽处理。”
楚闵行说完,重重一拜,低头的那一瞬间楚湘这才看到了他眼里的热泪,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什么,她跪在地上,目光空洞,没有一丝光亮。
“好了,你们可以先退下了”楚樾不厌其烦道,“楚湘先押至大牢内,听候发落,虽此事我们宗府内部不会对外议论,但难保坊间不会有什么恶劣的传闻,是故安乐郡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都退下吧。”
“有劳宗令大人了。”盛惊州和楚闵行异口同声道,说完,二人四目相对,各怀心事却没有再多言。
楚湘呆呆立在原地,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不过对盛恩养开了个玩笑,为何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倘若自己一辈子深陷大牢,那又该如何是好……
楚闵行虽贵为王爷,但宗人府不比寻常衙府,倘若是寻常衙府他还可以利用自己的权位颠倒黑白,胡乱找个替死鬼替她背锅就算过去了,可是宗人府是个软硬不吃的地方,他能做的不过是拉下个老脸过来求情一番罢了。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只能坦然接受,楚闵行长叹一声,转身欲走,却在临走前看到楚湘那充满委屈和求生的眼神,他的心下一紧,对盛惊州的憎恶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