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什么?”戴文宇怀疑是自己是恍惚中听错了,可段流年脸上仿佛带着别样意味的笑容告诉他,他没听错,这人说的话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他看了一眼段流年,再看一眼安全带,脑内小剧场里已经开始上演各种系安全带的名场面了。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他心潮澎湃,一时间思绪飞扬,总结成一句话大概就是:“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泡我!”
不管是从长相来说,还是就性格而言,段流年都绝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虽然他根本没谈过恋爱,可一直都认为自己是那种典型的直男审美,觉得自己偏好那种丰姿绰约,长相娇媚的大姐姐。段流年确实很漂亮没错,但她是个甜妹呀!浑身上下都跟娇媚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他想了许多,时间却也才过去了几秒钟。最后,他还是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帮旁边的人系好了安全带。
此时他的耳朵已然红透了,额头上也冒了汗,像是被丢进桑拿房里蒸了两个小时一样。偏偏他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一边启动了车,一边哑着嗓子问:“不如去老外滩找个酒吧喝两杯?晚上那边的环境和灯光都很漂亮,不是说要录视频吗,选个地方我陪你录吧……不过,人比较多,你可能会被认出来。”
段流年听到这里,轻笑着打断了他。她就像一个狡猾的猫奴,一手拿着逗猫棒一手捧着猫薄荷,熟练地把自家猫主子哄得找不到北:“算了,不去了,我们回酒店吧。”
说完,她顿了一下,在戴文宇懵逼的神情中看了眼手机,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惋惜道:“竟然已经十点了,太晚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明天还有的忙呢!你还想喝酒,996的社畜不配喝酒。”
戴文宇到了这会儿,也慢慢回过味儿了。他摘下帽子甩到后座上,胡乱地扒拉了两下头发,扭头看向段流年气冲冲地问:“段姐,你什么意思啊!玩我呢!”他今天心情跌宕起伏,不断地在打脸和真香之间,反复左右横跳——从一开始笃定自己不会喜欢段流年,到刚刚被撩拨,心动得一塌糊涂。
可偏偏等到他心动之后,又发现这人很有可能是在戏耍他。
“我没什么意思啊。”段流年也看着他,脸上笑得天真灿烂,声音却婉转柔软,像是带着勾子,总让人觉得每句话都若有深意:“不然你说我能有什么意思?单纯就是叫你送我回酒店而已啊。走吧司机师傅,早点回去早点休息。难道你没数一数明天有多少场戏吗,怎么还这么慢悠悠地耽误时间呢!”
几句话下来,戴文宇的好感度直上直下,像在玩跳楼机一样。
“行呗,你坐好了。”他心里有气,同时又有许多无端的遐想,导致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对了,一会儿下车前别忘了把车资结了,我这一天陪吃陪喝又陪玩的,你先算算好,付多少才配得起我的身价。”
他气呼呼的样子像是骂骂咧咧的小奶猫,自以为凶悍,但其实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在撒娇。让人想揉一揉他的耳朵,再捏一捏他爪子上的小肉垫。段流年心说:都炸毛了,好感度竟然还涨到了90,这是什么绝世软萌小傲娇!简直可爱死了。话说她这会儿如果忍不住笑出声,会不会惹得这人恼羞成怒啊?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不过他们一个在生闷气,另一个却是在憋笑。
一直到了酒店停车场,戴文宇停好车,才终于开口说:“到了,你下车吧。”说完话之后,他眉毛上挑,嘴唇紧抿,还微微抬起了下巴,似乎整张脸都写满了“快来哄我”四个大字。而且他这会儿也不提车资的事情了,只是急促的呼吸仿佛在说“你要是敢直接下车,我就再也哄不好了!”
“等一下。”段流年笑着解开安全带,她把左手搭在戴文宇的肩膀上,并以此借力,欠了欠身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这是你要的车资,不知道能不能配得上大少爷的身价。”
说完,她又坏心思地捏了一下大少爷通红的耳垂,语带笑意,一本正经道:“中医理论里说‘肾气通于耳’,你耳朵这么容易红,是不是因为肾不好呀?”虽然《灵枢·脉度》里确实有“肾气通于耳”这么一句话,但是语意讲的是肾气的强弱和听觉有关,并非是她刚才胡诌出来的那个意思。
可戴文宇不知道她是在胡说八道呀,只当自己是真的被质疑了肾功能。
这下他不只是耳朵红了,脸也跟着红到了脖子根,活似一只被煮熟了的虾米,结结巴巴地反驳说:“你,你乱说!我肾好得很!耳朵红还不是因为你刚才偷亲我!”他的右脸上还留着淡淡的口红印,此时他就指着那个印记,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是被流氓欺负了:“你偷亲我在前,败坏我的名声在后!难道不用负责吗!”
“也不是不可以负责。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再聊具体怎么负责吧。”说完,她顺手揉了一下戴文宇的脑壳。他今天一直带着帽子,头发没有喷发胶,被帽子压得有些软趴趴的,但手感很好。
段流年一脸餍足的笑意,收了手回去坐正——铲屎官终于撸到了猫主子,还肆意地捏了一下猫耳朵,于是她快乐地收起了逗猫棒和猫薄荷。小奶猫却因此怅然若失,甚至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