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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汉基,荆州户曹散吏,今年二十八岁,他这散吏也是家传的职位。今年春天,他的父亲,一位五十三岁的老吏辞去了任职。荆州户曹从事便把他挑进了户曹。
李汉基站在新村村民李禾的田垄上,眺望他家的田地。青黄色的麦穗沉甸甸的,似乎比他在其他郡县看到的麦子结谷的更好些。
是那些水车的缘故?这村子临近芳菊溪,用水车灌溉确实很方便。
“那些水车是谁做的?”李汉基问一旁沉默的老汉。
李禾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茫然。不过,他听到那个问题,眼睛里的迷茫消失了,用轻快的语气道:“水车啊,是马先生带人做出来的。”
“马先生?”
“马先生是世子从关中请回来的人才。他会做水车。而且他做出来的水车可比我之前见过的好用多了。”
“原来这些水车是郑胜的。他给你们用,收钱吗?”李汉基用不经意的语气问道。
李禾皱眉:“收钱?没有。而且,这些水车并不归属于世子。是我们村子里各家各户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请马先生打造的。”
“能给我仔细讲讲吗?”李汉基颇有兴致的追问。
“马先生的墨坊,打造一架水车收三百钱工费。我们村造了二十三架水车,每户出了五十九钱。大人如果要查,请去十七里丘的墨坊,马先生那里的账单有记录。”
“马先生的磨坊?马先生还是磨面的工匠?”李汉基惊奇道。
“不是磨面的‘磨’,而是墨子的‘墨’。”李禾纠正道。
“墨坊。”李汉基沉思。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丈量土地啊。”一名跟随他的郡兵看着他始终在和老农闲聊,不禁急道。
李汉基看了他一眼:“李老汉的田,一共一百八十一亩。旁边那户钟黄的地,是三十四亩。再往左,张得的地,是一百六十九亩。韩道安那户的地,一百七十一亩。郑三里的地,是一百九十亩。与顺阳县田亩账本上记载的数目不差。走吧,下一片。”
郡兵惊愕,“大人,您还没?”
“我一眼看过去,田亩的数量就看出来。”李汉基淡然道。
郡兵有些震惊。
“李老汉,我记得你家有三个丁男、三个丁女,本该授田三百亩,那些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