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没有名字,杀手是不需要名字的。不过因为他的剑法犀利,杀人后只留一抹红在死人身上,故江湖上才以中原一点红来称呼他。阮如苏觉得这称号太长,便唤他阿原。

    被人调侃,中原一点红也没说什么,而是看了一眼快要被风卷走的两只纸鸢,皱眉,那是她前几日在院子里自己做的。

    这样想着,中原一点红就提气纵身,如苍鹰展翅般一跃而起拽住了风筝线,带着纸鸢轻巧地落回地面。这点难度对曾经的他而言微不足道,可如今他伤势未好,此时伤口又隐隐有裂开的感觉。

    阮如苏见他居然又用武,不禁有些生气,急道:“不过是个纸鸢,飞就飞了,管它们干嘛。你看看,这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无妨。”中

    原一点红提着两只做工不是很好的纸鸢,低头看着她淡淡地道。

    阮如苏突然意识到他会这样做是因为那纸鸢是她亲手做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嘟囔道:“快些回去吧,宋婶子应该快送吃的来了。”

    蓝天白云,青草碧禾。

    妙龄少女牵着只低飞的纸鸢,慢悠悠地在前头走,身后冷脸青年安静跟着,偶尔见纸鸢要落地了,还出手帮她把线往上拉一拉。

    若是无花见了这副场景,一定会为他这个‘小徒弟’的聪慧而惊叹。可惜他此时是见不着了,因为有一位好朋友至今仍是不肯离开。

    “看来最近的江湖真是太无趣了,连楚香帅都能得闲在贫僧这蹭吃蹭喝好几日。”无花笑着倒上一杯清茶,茶汤鲜亮,香气扑鼻,一闻就知是好茶。

    楚留香坦然地坐在桌旁,一脸享受地嗅着茶香,笑道:“若是能得妙僧无花的饭菜入口,这江湖就算再有趣,楚某人也不会离开的。”

    无花跟着笑道:“看来今日我那菜里应该少放盐才对,免得某人太‘咸’了,扰得我心烦。”

    楚留香一愣,随即朗声大笑,不愧是妙僧无花,这话说得妙。即慨叹他不应把饭菜做得如此可口吸引自己来,又调侃自己太闲怎么赶都赶不走。

    这么聪慧通达的人,楚留香无论如何都无法把他和阮家小姐的失踪联系在一起。可是从种种迹象上看,他最有嫌疑。

    听那四个丫鬟说法,阮小姐并不是一个爱好佛法的人,可是却连着去云涧寺听了好几天的佛经,这本就不是一件符合常理的事。

    再加上那个叫霜降的丫鬟说,她和她家小姐曾见过无花大师似乎在云涧寺的树林间同一个女子说话,她家小姐还单独和无花待了会儿。

    一个俊秀的和尚如果和女子联系在一起,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唉,我本也不想惹你心烦,不过是因为我最近碰上了件麻烦事,想来你这避一避清净。”楚留香茶杯一放,煞有介事地道。

    无花疑惑地道:“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能让楚香帅烦心的事?那贫僧真要好好听听了。”

    唉,一声叹息,楚留香苦笑道:“这天底下最让我烦心的事,往往都是因为女人而起。而且这个女人,无花大师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