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阮如苏早就叫系统将她的恢复能力降到最低,才不至于让黄固察觉出破绽。

    “你想做什么!”黄固捏着她软乎乎的手腕,眉头皱得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那种烦躁。他虽然感觉这小姑娘有些捉摸不透,却也没有伤她的意思,这次无意间折了她的手,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懊恼。

    “我就是想摸一摸你脸上的这个面具是什么做的,你为什么不肯将它取下来,一直戴着不难受吗?”阮如苏的眼眶里还残留着泪珠,显然方才是疼狠了。

    到底还只是十七八岁的丫头,见什么都好奇。黄固见她那副模样,便有些心软,将脸上的面具取下来递给她,道:“你拿着玩吧。”

    阮如苏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接过,发现这面具触手柔软轻薄,细看去好像还有毛孔,简直就和人的脸皮一模一样。

    她不禁脸色有些变了,颤声道:“这个面具……怎么有些像……像……”后面那两字,她有些不敢说出口。

    “像人皮。”黄固显然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说出‘人皮’两个字时,便格外平静。他的手还握着阮如苏折掉的手腕,见她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便忍不住露出丝笑意,“你猜得不错,这就是人皮做的。”

    又是咔嚓一声,阮如苏的手已经被接了回去。可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手里拿着的面具也掉在了地上。黄固眼尖的发现,这小姑娘的脖子上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显然,自己拿着的那张皮是从人脸上扒下来这种事,她并不太能接受。就在阮如苏要跳起来冲出去洗手时,黄固慢悠悠地道:“若真是人皮做的,你觉得我能戴在脸上吗?”

    他方才那样吓唬她,一是真觉得她的反应有趣,二是要分散她的注意力,将她的手接回去。可是,很快就换成他笑不出来了。

    只听阮如苏的声音从她喉咙出来,缥缥缈缈好似呓语般:“这世上还有你做不出的事吗……”

    黄固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云袖一挥,阮如苏顷刻间就到了门外。她看着禁闭的房门有些无奈地想:世人都说女子的心事难猜,其实男子的心事又何尝不是一样莫测。

    从黄固的房间出来,阮如苏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大大方方地在张府中闲逛起来。张家不愧是平岭两个大族之一,家中假山秀石林立,奇花异草颇丰,已阮如苏的脚程,逛了许久都没看清十分之一二。

    作为客人本不该私自在主人家的院子里乱走,可是你若是不想做个守礼的客人,这些奴仆也是不敢上前阻拦的。万一得罪了主人的贵客,他们也没好下场。

    再次转过一座假山后,阮如苏终于累了,她见树木掩映中露出凉亭的一角,便朝着那亭子的方向走去,结果,亭子中竟然已经有人坐在里面。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长衫,面色也和那衣服一样暗淡,脸颊较普通人瘦削不少,看上去像是病了许久。可是他的眼睛却很亮,没有丝毫久病之人的暮气。

    阮如苏迟疑了片刻,还是进去找了个凳子坐下。见她旁若无人的在亭子里坐着,那人也是一愣,忍不住好奇地盯着她看。

    过了许久,阮如苏的目光终于落在对方的脸上,缓缓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那青年也问她:“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会在亭子里如此悠闲作画的,想来也只能是这里的主人了。”阮如苏瞥了眼石桌上的画,笃定地道。

    谁知对方却笑了,接着问道:“那姑娘在这园子里如此悠闲的散步,你可也是这里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