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却不说话,而是缓缓从肚子里往外掏东西,阮如苏几乎想要向后退一步,生怕他真把肠子掏出来给她看。
“你看!”令狐冲将手一摊开,一条用珍珠串成的手链静静躺在他手心,那手链中间挂着的,正是当初她留下的金铃铛。
在看令狐冲的神色,哪还有半点痛苦之意,显然刚才那不过是他的小把戏。阮如苏抿紧嘴,狠狠拍了他的胳膊一下,气呼呼地走了。
令狐冲一面跟着,一面将手链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心问道:“真生气了?”
阮如苏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我错了,我不该吓你。”令狐冲双手抱拳,学那街头杂耍的猴子不停作揖,“好阿苏,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哎哟,我的伤口要裂了,你等等我。”
虽然还是没说话,可是听到他叫疼,阮如苏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偶尔眼睛还会斜睨他伤口。
令狐冲一见她心软,忙捂着胸口,虚弱地道:“我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这条链子看来你也不会收了,那我只好将它丢了。”
说完,便作势要扔。意料之中的,被阮如苏拦下来了,她将手链戴在左腕,故作嫌弃地道:“好歹值些银两,我就暂时替你收着。”
见她如此,令狐冲笑容更深,知她是不再生气了,不由得松口气,只觉得比武功精进还令人欢喜。
回去时,二人路过一间破庙,阮如苏突然拉住令狐冲,道:“里头有声音。”
荒山破庙又无香火,怎会还有人?令狐冲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从破墙中窥探里面的情形。
“剑谱到底在哪?”一个驼背老者背对他们,似乎在同什么人说话。听这内容,阮如苏立刻想到了林家因辟邪剑谱家破人亡的事
轻轻拉了令狐冲的衣袖,在他手心里写了这事。令狐冲最是瞧不起江湖上那些以强凌弱的小人,如今知道那被逼迫的两人是自己师父新收弟子的父母,出于同门之谊,更是不能袖手旁观。
只是他此刻身受重伤,只怕不是那木高峰的对手,还需略施小计才是。阮如苏一看他的神情,就知这事他不会不管。
戳戳他肩膀,挑眉一笑,阮如苏又戴上了她的帷笠。‘你要做什么?’令狐冲无声问她。阮如苏也不答,大大方方就往庙中去了。
“什么人?”阮如苏一踏进院子,就被木高峰听到了,他握紧了手中刀,阴恻恻地问道。
他本就生得丑陋,再加上天生的驼背,配上那柄几乎与他同高的大刀,就像一只给地府守门的恶犬,恐怖又诡异。
可是阮如苏却全无惧色,坦然地进了庙中,看着木高峰道:“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赶你走?”
鹅黄衫子配白纱帷笠,木高峰心中一惊,已猜到这就是昨日在刘府重创了嵩山派的那个神秘少女。
连费彬丁勉那样的人物都不是她的对手,自己就更是难以取胜。可是若要他放弃唾手可得的辟邪剑谱,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