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又气又难过,想安慰相野,却又觉得词穷。她该说什么呢?说以后一定会好吗?可她也不过就是个辅导员而已,人微言轻,什么都保证不了。
她甚至不敢问相齐的近况,怕听到什么糟糕的消息。
相野没有为难她,很快,陈君陶就把她带走了。刚才陈君陶就一直待在她身边,等确认她没有任何问题后,自然会把她放走。
临走时,陈君陶又把陈君阳也叫走了。陈君阳不明所以,但出于长久以来的对妹妹的畏惧,他听话地走了。
天台上只剩下邢昼和相野两个人,外加一个alwaysonline的小精灵。
“没有发现楚怜的踪迹,是吗?”邢昼问。
“是的,刚才阳阳和小桃子已经搜过了,没有可疑人员。我让人排查了美院的监控,这几天艺术馆里大大小小的展览没断过,一直有物品进进出出,人员也很杂,所以无法判断那副画具体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去,除非我们把每个进入艺术馆的人员和每一件物品都仔细盘查一遍,但这个工程量就太大了,一时半会儿完不成。”决明道。
“钱秦那边呢?有没有查清楚画究竟是怎么丢的?”
“很像是鹿野的手笔。钱秦住着大别墅,安保什么的都不缺,可那画就是突然失踪了,根本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
顿了顿,决明又道:“还有,钱立春死的那间房间是个密室。门是锁的,窗户虽然没有锁,但外面马路上有监控正好能拍得到窗户,证实没人从那儿出入。钱立春有心脏病,尸体旁边散落的药就是专门用来治心脏病的,尸检报告虽然还没出来,但死因极有可能就是——见鬼了,吓死的。”
传言出来了,没有源头;东西失窃了,没有犯人;人死了,没有凶手。
邢昼闻言,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鹿野做事愈发没有顾忌,不是个好兆头,但他更想知道鹿野为什么会这么做?
画是抄袭的这件事,只有他们看过视频的几个人、以及当事人楚怜才知道,鹿野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一直沉默着的相野开口了:“这事儿跟楚怜脱不了关系。”
邢昼:“但不论是谁,有这样的结果,都跟你没有关系。”
相野抬头看他,浅色的眸子里装着点疑惑,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脆弱。风吹着发梢,远方又是一轮日暮,将天空染成了绚烂的玫瑰色。
邢昼说:“你不需要自责。”
相野再度沉默。自责吗?或许有点。他刚才那番刺人的话,句句说“你”,其实问的是自己。钱秦靠抄袭成名的时候,相齐明明还活着,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任由事情这样发生了。
相野会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他,把相齐困在了那栋烂尾楼里。
“放心,我没空胡思乱想。”相野定了定心神,转身离开,“还有一个地方是楚怜可能会去的。”
邢昼略作思忖:“相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