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昼最终还是把庞凯的事情对决明和盘托出,并下令彻查。但有一点比较麻烦的是,庞杰现在指控邢昼是杀人凶手,缉凶处的人当然不会怀疑他,但如果这事儿被外人知道了,难免会给邢昼带来一点麻烦。
决明建议先暗中调查。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庞凯的尸体。如果庞凯真的死了,杀个人,不必跑很远,尸体多半还在京州。”
邢昼听起来很冷静,“事情交给老乐去办,重点排查公墓一带。”
7月4号,邢昼停留过的地方一共就两处,一处是庞凯居住的老槐巷,一处就是公墓。
入夜,邢昼和相野坐在中间的那间屋子里煮汤。陶锅架在柴火上,工具都是现成的,带来的腊肠等食材,则都是方斗介绍他们去买的锦城老字号特产。
山间要比城市里寒冷许多,现在又已经到了秋季,一碗热汤下肚,足以让人通体舒泰。相野捧着碗小口喝着,垂眸看着汤里飘着的菌菇,思绪飘远。
在这样的情况下,邢昼还能有闲心去外面挖菌菇回来煮汤,实在是够沉得住气的。
晚餐吃面条,直接把面条放汤里煮就行了。相野胃口不佳,只吃了一小碗。庞杰却是想吃吃不到,他在隔壁房里闻着肉的香味,饿得肚子都在咕咕叫,可最后只得了压缩饼干和一点剩下的肉汤。
晚上睡觉,三人睡在一个屋里。分开睡怕庞杰会出事,于是邢昼又给人套上头套,让他背对着二人睡在角落里。
相野照旧跟邢昼一张床,只是今晚他睡得有点不安稳,睡到凌晨还惊醒过来,伸手一摸——邢昼不在。
他没有声张,小心翼翼地下床来到庞杰面前。抬手捂住他的嘴巴,推了推他,却发现人还是活的,就是没动静——是晕了。
被人敲晕了?又或是吃了什么带迷药的东西?
相野定了定神,往门口走去,耳朵贴在门边细听,外面隐约有说话声。那声音很小,但相野听力极好,仍能听得出那是邢昼的声音,他在讲电话。
可电话很快就挂断了,他什么都没听清楚。思绪飞转,相野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径直推门出去。
“吱呀——”老旧木门发出声响,让靠在大门口的邢昼回过头来。
袅袅的烟雾从他指间升起,他正在抽烟。掸了掸烟灰,他朝相野伸出手,“怎么起来了?睡得不好吗?”
相野顺从地走过去,被他抱在怀里,整个人也放松地靠在他身上,闭上略有些酸涩的眼睛,说:“做噩梦了。”
邢昼便掐了烟头,揉了揉他的脑袋。往常的相野总是会很快被他安抚,但今天他的心里有点静不下来,抬头看着邢昼略长出了些淡青胡茬的下巴,亲了一下。
这是邀请。
以及,邢昼的胡子长得是真的有点快,明明早上才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