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湾是南城区最大的酒店之一,外界传言这是一个政府高.官的产业,实际上这间酒家的老板却是张青山。
此时,大海湾七楼,张青山的办公室里,一个媚态妖娆的女人正在沏茶。
张青山面色阴沉的盯着一脸惶恐的张凯,儒雅的脸孔有些扭曲,紧咬的钢牙间不时发出咯咯的声响。就在刚刚,他已经连续骂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足足一个小时,这当间仍不解气,却是再也找不到骂的词儿了。
清河市几个城区各有大佬,彼此间向来都是各自经营各自的一亩三分田,井水不犯河水。几个城区的大佬之间谈不上恩怨,可是也谈不上交情。如今倒好,自家那不成器的东西居然将东城区顾德彪的儿子给废了,而且废的是命根子。
在清河地头上,谁不知道顾德彪是一根筋的主儿。顾家绝了后,天知道那一根筋的主儿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张青山越想越不得劲,若不是只有张凯这么一个儿子,他真想将这不争气的东西也给废了。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张青山气急败坏的指着张凯的鼻子骂道:“我日日叮嘱你别跟顾家那傻子走太近,你就是不听老.子的,这下倒好,你还把人给废了。你这——你说老子该怎么保你?”
被自家老.子骂了一个多小时,张凯的混劲儿早散了,如今剩下的只有惊恐。自小耳渎目染,他自晓得清河市的道上是怎样的态势。顾家的势力虽不是清河市道上最大的,可他张家也不算不上龙头。半斤八两的局势,真要干起来谁赢谁输都是一个未知数。而为了保住张家在南城区独大的地位,不受其他几个城区势力的侵蚀,张青山很有可能弃卒保帅以护张家周全。
一想到有可能被自家老子丢出去,张凯心中真怕了,先前的王.八之气全都丢到了姥姥家,他骤地一桩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揪住自家老子的裤管,“爸,我错了,我错了。你可千万不要不管我,我是你唯一的儿子,我是张家唯一的儿子啊——”
哭声撕天动地,泪雨滂沱,张青山听的老脸动容。保养得当的面庞抽搐几下,他狠一狠心将儿子一脚踢到了一边,“滚,给老子回家呆着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家一步,学也不用上了,就给老子在家呆着,等你什么时候不惹事了,老子再放你出来。”
张凯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只要能保住小命,莫说在家禁足几天,就是禁足几年那也值得啊。他生恐正在愤怒中的老.子反悔,一骨碌站起来,连滚带爬地掀门而逃。那速度,看的张青山连骂都没了心思。
废了顾海泉的消息跟颗原子弹爆炸的威力也不相上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青山何尝没有动过弃卒保帅的念头。可闯这祸事的是自家儿子,唯一的儿子,他哪能狠得下这心。
眼下他是愁的内分泌都快失调了,几句话打发了儿子,他气恼地摁下了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给我叫宋传进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怯生生地推开门走进来,敬畏地站在张青山面前,“张总,您找我?”
“嗯!”张青山脸上的余怒未消,盯住进来的瘦猴,道:“你马上备一份厚礼去人民医院看望一下顾家那傻子,告诉顾德彪,稍后我会亲自过去赔罪。”
瘦猴宋传唯唯诺诺地点头,有些犹豫地道:“张总,这厚礼得多厚合适?”
张青山嘴角一抽搐,吓的瘦猴一激灵,连忙又道:“我会看着办的,张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去保险柜里取一根金鱼,另外将那只晚唐的黄釉陶鸭也一并带上送去。”
“啊?”瘦猴宋传愣了愣神,他原道厚礼也不过几千块就成事了,可老板这一开口,价值就是十万开外呀,“张总,您确定送这些?”
“叫你送就送,哪来这么多废话?”若不是为了保住儿子,张青山又哪舍得送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俗话说的好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番断了顾家的后,不出点血怕是搁不平了。
罢了,出血就出血吧,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可儿子若没了,这年岁的人还能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