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笑而过,云衡也就装作不知道似的,径自过去在云容身边坐下,见桌上搁着一只小巧的白玉雕纹碗,遂问:“喝药呢?”
云容含糊的“嗯”了一声,白嫩纤细的手执着调羹,可有可无地搅着碗里的药汁。
“云儿身子太弱了。”云衡看着他不盈一握的腰身和纤细易折的腕子,轻轻叹,“方才父王还在同我说起你,说云儿是结愁在心,伤身伤神,让我要好好开导你。”
“……王兄知道我的。”云容微颔首。
是的,他知道他不堪霍仪折辱,云衡心中也有些不甘,若非霍仪,云容应该是一直待在他身边的,永远好好的。
“是王兄疏忽了,”他极温柔地笑着看他,抬手摸了摸云容的发顶,“我该多陪陪云儿。”
他似乎打算在这里多留一会,云容眼里闪过些隐忍的不适,但又很快藏起来,两人又坐了一会,云衡注意到桌上的药没动:“再不喝可就要凉了。”
云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云衡这样一说他才如梦初醒一般,也看向桌上的药。
他手中还握着玉调羹,又松开,正要双手将玉碗捧起,指尖却极不引人注意地颤抖起来,他似乎吓了一跳,手一松,玉碗便翻在桌上,云衡眼疾手快的将他护住,那些药汁才没有溅到云容身上。
“怎么回事,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说着,云衡侧首去看云容,发现他始终低着头,微微抿唇,又像是在出神一般恍惚着神思不属。
皱起眉头,云衡这才隐约发现自己拉着的云容的手腕也在轻颤,心下不由诧异:“云儿?”
“嗯?”云容好像这才听到他的声音,有些茫然,“什么?”
“你怎么了?”它皱眉。
过了一会云容才摇头,避开视线:“我没事。”
他这样云衡当然不信他没事,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手颤得厉害,云衡放开他,没多说什么,让人进来收拾了残局,又问云容:“是不是要请太医来看看?”
“不用。”云容却是立马拒绝,很快又掩饰似的说,“只是有些没有休息好罢了,王兄不必担心。”
似乎多拖一分,他的情况就要不自在一分,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一样,几次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云衡暗暗看了一会,没等到他开口,就把人扶到了里间去,云容腿上像是没有力气似的有些站不稳,云衡刚一松开他就跌坐在了床上。
“王兄。”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带那股抑制不住的颤意,撑着身子坐着,一只手紧紧攥着锦衾,“我想休息了。”
“那好,王兄就先回去了。”云衡也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记得让人重新煎好药。”
等云衡一走,云容就坐不住了,内间只有他一人,但他没有唤层雪,而是喊了从大夏带来的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