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有鬼?鲍据守身为我基地负责检查武者弟子的管事,难道没有带人去一个弟子院中审查的权力么?”
听到牛猛那明显意有所指的诛心之语,中年人安都尉再也站不住了,也顾不得银发老者司马大人还在旁边,便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呵斥着,又朝银发老者悲愤道:“司马大人,属下自就任都尉以来一直如履寒冰兢兢业业,如今属下麾下的管事尸骨未寒,牛都尉却明显有意包庇于凶手,还请司马大人明察!”
演武工会与演武堂虽然是如出一体,但一般明面上行事时却是截然不同分开的,牛猛就职于演武工会地月星分会会长,但同时也是演武堂隶属的十六位都尉之一,与这位分管整个演武堂地月星基地的安在涛都尉同级,一颗星球上有着两位都尉,而且牛猛这个除却总部之外规模最大的地月星分会长自然权力话语权都要比安在涛大的多,所以两人可谓早就彼此不对眼了,如今口舌交锋间自然是一上场就刀光剑影,丝毫不留情面。
“我包庇凶手?难道我对此次事故提出一些怀疑都不行了?”
不等银发老者开口,牛猛又再一次的抢过了话茬,冲着安在涛冷笑道:“安都尉,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手下那鲍什么的管事乃是被周文略无辜屠戮,因公殉职,那么我问你,他们为何大清早的就那么多人来到一个普通弟子的院子里呢?又是为何与周文略起冲突被杀呢?如果是周文略犯罪了的话又是犯的什么罪?你不要告诉我是周文略突然发疯无缘无故的将他们都杀了!”
“这……”
安在涛被牛猛这一连串的发问给憋的说不出话来了,不得不承认牛猛的确是外粗内细,这一连串的问题看似不经意但其实却个个都问在了要害之上,再联系之前安在涛一心给周文略扣的大帽子,一下子便能够看出安在涛从头到尾的居心叵测。
其实今天的事情任谁都可以看出很简单,定然是鲍据守带人上门和周文略发生了冲突,但是却没想到被周文略这个杀星一口气全杀了个干净,如果周文略没有什么底蕴或者说背景的话,那么其实很简单了。不管是有着什么隐情,但他杀人总是个事实,拿下之后再作判决。事情便解决了。
安在涛的打算也便是如此,作为演武堂基地中高高在上一切说了算的都尉大人,他自然不会和鲍据守这样吃相难看,也不会看的上周文略那点小身家。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周文略和鲍据守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无论如何,鲍据守都是跟他混的,乃是他手下的人,如今鲍据守被杀了。还是一个小弟子动的手,他这个做老大的自然不能放过周文略,而且捅出了那么大的篓子总要人背责任吧,所以针对周文略可以说必然的结果,而且周文略也的确是罪魁祸首。
如果没有牛猛这个搅屎棍的话,可以说他的这番想法都能够成立了,哪怕是像银发老者这位司马大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但也会认同他的做法。有人就有江湖。就有潜规则,这是在任何世界任何年代都通用的。
但安在涛却没有想到,周文略并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普通弟子,他的话才出口,牛猛这个家伙就跳了出来,而且一开始就祭出了奋武校尉温平川这杆大旗。作为演武堂主将一人之下的三大校尉之一,不要说安在涛了。就算是银发老者这位演武堂九大别部司马之一都不敢不考虑对方的立场。
如此一来,安在涛若是不能铁证如山的压死周文略的话。那么想凭借这点心机手段把罪责全部推到周文略身上是远远不够的,但偏偏的是,牛猛却将那些隐藏的规则直接点了出来,针对质问于他,你叫他怎么回答——
这也是牛猛的厉害之处,别看他外表是个黑铁塔一样的莽汉,但正所谓猛张飞还擅丹青,人是千万不可貌相的,如果不是牛猛腹中有乾坤的,光光勇猛,是远远无法胜任地月星分会会长之责的。
“安在涛!”银发老者冷哼了一声,牛猛祭出温平川的大名果然起了作用,哪怕银发老者不会偏向于周文略这边,但也绝对会保持一个公正的立场了,要求查清楚事实的真相。
“司马大人……”
演武堂的九位别部司马可都有着至少地阶的修为,安在涛被银发老者身上汹涌的威势压的头皮发麻,弯腰长揖,硬着头皮道,“属下……属下还需要些时间调查……”
“你需要时间?谁给老夫时间?谁给惨死的那十几个武者时间?”
银发老者一直压抑着的怒气终于爆发,如同一只暴怒的雄狮般盯着安在涛,连声怒吼,“都还愣着干什么,封锁现场,没死的,马上送到要塞医院去!这几个活着的还有那个周文略都给老夫带走!严密看押!”
“是,司马大人!”
听得这位地月星之上演武堂权力最高的别部司马大人发令,包括牛猛和安在涛在内的所有人皆肃容而立,轰然应诺。
面对来扣押他的几个演武堂守卫,始终安静站着的周文略也不反抗,耷拉着脑袋,一副标准的被逮捕的杀人犯的衰样,任由两名守卫将其扣押起来,押出凶案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