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焕遥遥望着婴翀,迟迟给不出答案。

    可怜吗,自然是可怜的,可如今的婴翀早已强大的不需要任何人来怜悯,更不需要他来怜悯。

    “我杀了惑心,你不生气么?”江焕道。惑心早已是婴翀的左膀右臂,更重要的是,惑心是雪国唯一的幸存者。

    婴翀颇为意外的打量了江焕一眼,沉思良久,苦笑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这话说得奇怪,江焕正欲再问,一只金灿灿的火凤忽然从宫外飞了进来,将一根漆黑的木枝扔在了婴翀手边。

    婴翀将浮在手边的木枝拿起来看了两眼,“我要出去一下。”他毁掉木枝,这便要走。

    江焕目光追随着婴翀,有心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可话到唇边却被他咽了下去。

    有什么好问的,他婴无涯做的事怎可能于九州有益。与其白费口舌不如想想要不要趁着婴翀不在,离开幽冥府。

    江焕脑海中才转过这么个念头,忽见走到殿门前的婴翀转过身来道:“江师兄,你不会趁我不在逃了吧。”

    江焕心里咯噔一声响:“不会啊。”他强装镇定,“我……暂时还不想走。”

    “是吗?”婴翀笑笑,意味深长地望了江焕片刻,旋身而去。

    婴翀走了,江焕的心却更虚了。

    他在逃与不逃之间来回挣扎,迟迟拿不定个主意。苦苦纠结之际,一道身影忽然从宫门前闪了过去。

    又是那道熟悉的身影!江焕忙追了出去,刚好将试图逃走的宫人拦了住。

    “什么人。”江焕厉声呵斥,“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宫人被江焕喝得浑身发抖起来,抱着肩膀,害怕地缩在墙角。她穿着一件又长又重的暗红色斗篷,整张脸都藏在了宽宽大大的帽兜中,江焕心情烦躁,扬手将兜帽扯了下去,借着稀薄的光芒好不容易才看清那人的脸。

    那宫人生的甚是标志,眉眼之间与季宁臣有几分相像,只是太瘦了,瘦的可怜,整个眼眶都凹了下去,几乎脱相。

    “你、你是……”江焕辨认片刻,惊讶道,“贞柔小姐?”

    宫人扬起深凹的凤眸,紧张地盯着江焕,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是季贞柔!季承瑜的女儿,季贞柔!她怎么会在幽冥府做下人?!

    “贞柔小姐,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