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哪位阿姨吗?

    膏药中析出几分薄薄的金银花和连翘味,略带些苦意。

    冯芜眼尾再度被泪水浸湿,连唇都抿紧了,在梦中都不敢轻易提及。

    眼泪仿佛永远擦不尽,傅司九的动作完全跟不上泪水滑落的速度。

    他单膝跪地,上半身前倾,小臂从她颈后穿过,稍微施力,捧着她脑袋拥进怀中。

    胸前纯棉质地的布料很快就吸满泪水,烫着他坚硬的肌肉。

    不知梦到什么,怀中人哽着颤意:“我怕。”

    “......”傅司九另只手抚她后背,一下又一下安抚,“不是说了,九哥给你冲锋陷阵,只要我们阿芜愿意说,九哥一定帮你办到,行不?”

    抽泣声似有若无,压抑的太厉害,整个身体都在抖。

    傅司九有点急,虽说想叫她放纵情绪,但又怕她哭伤了。

    “许妈是谁?”他哑声问。

    这话一出,怀中啜泣戛然而止。

    时间宛若停止。

    夜已深,阒无人声的房间,凛冽厚重的木质香,一只胖猫仰着脑袋,不解地望着两位主人。

    良久。

    一道困倦的声音从哭到黏腻的嗓子里哼出:“张幼娴。”

    她叫张幼娴。

    傅司九不认得这个名字的主人,然而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至关重要。

    现在没时间追究这事,傅司九苦恼该怎么哄她睡觉。

    主卧他住着,客卧也很干净,可现在是初夏,给不给她洗澡也是个问题。

    傅司九愁的头疼,低眸,不知在问谁:“我帮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