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城才一个多时辰,秦河又回到了城内。

    虽然在皮影戏中见过诏狱,但却不如亲身感受来的真实。

    大黎立朝数百年,这里不知吞噬了多少人命。

    贪官污吏有,忠臣能将有,升斗小民亦有,至于哪一类人多,谁也说不清。

    所谓诏狱,就是皇帝下诏直接逮捕缉拿的监狱,绕开了三法司,可以直接提审有嫌疑的人。

    最初之时,他只是皇帝为了提高司法效率,私设的一个问询室。

    有诏提审,无诏闲置。

    但随着时间发展,诏狱逐步变成了一个常设机构,无需皇帝下诏,飞鱼卫可随意捏造证据逮捕大臣百姓,入狱之后屈打成招,弄成“铁证”,结果无非两条路。不肯“招供”的折磨致死,肯“招供”的刑场处决。

    越到后来,诏狱越脱离皇帝成为权阉实行恐怖震慑的工具。

    秦河是被蒙着面进去的,左拐右拐足足走了一刻钟,然后明显往地下走,又走了许久。

    等蒙面布揭开,焚尸堂便已经到了。

    横在秦河面前是一扇巨大的石门。

    旁边还有五个身穿秦河一样的粗布麻衣的焚尸匠,都是被征召来的。

    “轰隆隆……”

    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条幽深的走廊,形同墓道。

    “进去吧,里面会有人给你们分配活干,要想活着出去,手脚要勤快,耳朵要聋,眼睛要亮,嘴巴要紧。”常温说了一句,转身便走了,看那背影,似乎有些急匆匆的。

    几个焚尸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走廊深处,墙壁上挂着幽暗的火盏,尽头有火光在闪烁。

    畏畏缩缩的往里面走,有些害怕,也有些好奇。

    和他们的忐忑不同,秦河则淡定许多。

    因为安巴谷来过这里,墙角几处斑驳虽然经过清洗,但依然有难以完全掩盖的黑渍,那是干涸的血迹。

    抬头往上,走廊顶部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