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皇上,见他没有露出不耐烦地神色,接着说道:“皇后娘娘见我家娘娘没有喝,便开始责问我家娘娘是否对她不敬。说我家娘娘虽然身为皇贵妃,可说到底还是妃位,见到皇后一定要礼遇几分。我家娘娘见实在推脱不过去了,便只好同皇后娘娘说了自己有孕的事情。谁料皇后娘娘竟然勃然大怒,呵斥我家娘娘有孕之事为何不同她早早秉明,说我家娘娘恃宠而骄,然后...”
颂芝突然停下了话语,皇上有些不悦地看了颂芝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斥责道:“继续说下去,往日在你家娘娘身旁见到你也没这般吞吞吐吐啊!”
颂芝面上有些犹豫,随后像鼓起了很大勇气般说道:“我家娘娘气不过与皇后娘娘争执了几句,谁料皇后娘娘竟说在王府的时候,她还不是嫡福晋,纯元皇后的孩子没有她的同意,都不能平安降落,更何况入了宫以后,她是皇后呢。”
皇上原本紧闭着双眼,但当他听到有关纯元皇后的事情时,突然间眼睛猛地张开,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他的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极度的气愤而凸起,变得青紫狰狞,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放肆!”
这声怒吼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宫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颤抖起来。侍卫们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宫女们吓得脸色苍白,纷纷低头不敢言语。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有皇上那充满威严和怒意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此时此刻,皇上心中的怒火已经被点燃到了极点。纯元皇后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可乍然被提及,还是有关她去世的回忆,让皇上此时变得有些暴虐。
颂芝战战兢兢地磕着头道:“皇上息怒,奴婢不敢妄言,奴婢只是把听到的、看到的说与皇上。请皇上恕罪。”
皇上声音里带着几分冷冽,“皇后可说她是如何容不下纯元和他孩子的?”
颂芝仔细回想了下,才颤声说道:“奴婢不知,皇后娘娘只说在食物中加了些东西,就将纯元皇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了。”
皇上静下心来仔细思索了下,想起纯元皇后刚死的时候,自己也曾派苏培盛在王府中大肆彻查,可最终的结果死的死、疯的疯。当时都说是因为失去了纯元这么好的主子,奴才们自责愧疚,当时皇上虽觉得有些古怪,可后来被九子夺嫡的事情牵绊住了精力,就放下了。如今皇上起了想再好好彻查一番的念头。
这时温实初从殿内走了出来,刚才皇上在询问颂芝的时候,就是因为看到从年世兰寝殿内端出来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皇上心底不忍,所以才闭上了眼睛,想要逃避结果。
温实初满头大汗地跪在皇上面前,“回皇上的话,皇贵妃娘娘小产了,孩子没能保住。万幸的是皇贵妃娘娘未伤及根本,以后还有受孕的可能。”
皇上攥着椅子扶手的手微微用力,良久沙哑着声音道:“好好照顾皇贵妃,用最好的药材,定要将她的身子调理好。”
正要开口说话,又听到殿内灵芝的尖叫声响起:“不好啦!温太医,你快来,皇贵妃娘娘血崩了!”
温实初听到殿内喧闹的声音,急急忙忙就向寝殿内跑去,颂芝紧随其后。皇上此时也坐不住了,率先起身,不顾老祖宗规矩,跑进了年世兰的殿内。
温实初进殿以后,先是四处嗅了嗅,随后大惊失色道:“快去将熏香熄灭!”
颂芝和灵芝连忙拿茶盏给窗台上的熏香熄灭,此时皇上看着躺在榻上的年世兰,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都是虚汗,身下又接满了一盆血水。
温实初见状,连忙从自己药箱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百年人参,还有艾叶。让颂芝亲自将她们熬煮成汤,然后给年世兰服用。
皇上见年世兰没有那么危急了,也放下心来,才出口问道:“熏香怎么回事?”
温实初解释道:“回皇上的话,熏香里加了大量的红花、麝香,还有一味肉苁蓉。药物剂量增加了不少,小产或者刚生产后的孕妇使用,会导致人血崩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