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成婚,又有母亲健在,自该回家团圆,这一次河洲之行结束,你便直接回去吧,退去军籍之事,就交由我跟裴军主交涉。”
杨毅主动担下这件事,吴铁牛自然欢喜,满口称谢。
“铁牛放心,苏米亚的‘狐娘’身份我们过了今夜就都会忘记。”
孙冲还是比较正经的,给吴铁牛吃了一颗定心丸,苏米亚与吴铁牛成婚之事,也只在黥面军几个将官之间流传,当日的酒宴也没有大摆宴席,只是在自家的草棚瓦舍中摆了那么一桌罢了。
在这个敏感时期,一旦苏米亚的身份曝光,毫无疑问,就算不被当场杀了,也至少要被地镜司羁押在牢狱之中。
众人有种小别重逢的快意,暂时抛却诸多烦恼,一边行军赶路,一边谈笑风生……
仓洲北岸,仓山白光峰。
1队人马停下,2名亲卫上前将钟粟自山轿上扶下来,钟粟似乎老了很多,跟在他身边的,则是剃了小辫的吴荣恒。
吴荣恒自被左贤王拓跋翰顿抓住成为奴隶后,因吃不住苦力向上献计,结果劝降钟粟有功,脱去奴籍身份,被纳入鞑鞑族中成为下等民,一应打扮也就随了鞑鞑族,
作为烈阳帝国的下等民,吴荣恒终身不能为官,只能做帮工或仆役过活。
好在钟粟新降,身边正缺使唤人,就将吴荣恒要在身边,眼看这个亲手断送自己在大乾王朝数十年经营的小人,正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犹自要点头哈腰的跪在轿边,钟粟就觉得快意。
对付仇人最狠毒的报复,并不是直接将他杀掉,而是要带在身边,每日每夜的折磨他,从这一点来说,钟粟不愧是能够跟王肃庭谈到一起去的人。
“大人,终于到了!让小人歇一歇吧。”
吴荣恒缓了一口气,一张苦脸上强行露出笑容来,这一路上,钟粟由8名亲卫轮番抬着山轿,舒舒服服的坐上来,而他却要跟在后面追得两条腿打颤。
钟粟轻哼一声迈步向前,走到这白光峰上的一座庄园外,抬头便见到纵横写意、苍劲有力的3个大字“仓山派”,想到自己欲立新功,只能寄托在这小小的仓山派上,不由唏嘘,伸手便敲动门环。
钟粟自打投降以来,先是暗杀了防卫使,又背刺了顶头上司,使得整个仓洲北岸都为他的自私而陪葬,他却犹自不知足,献出仓洲全境详图,欲让烈阳帝国以闪电之势占领仓洲全境,那时,他的功劳也将最大化,古耶摩甚至亲口夸赞,待拿下仓洲府,必要给他一个封疆大吏做做。
如果不出意外,仓洲一失,烈阳帝国手握四洲之地,可谓打下了大乾王朝的小半个江山,既占据了北境富产粮秣之地,又有天河贯通,只要稍作休整,便可三面进击衮洲,到时候便是烈阳帝国全面压境。
可越是觉得顺利,就越是会发生意外。
没想到一场天河阻击战,不但让裴红月在众多年轻一代的将官中脱颖而出,甚至让古耶摩付出惨重的代价,如果不是奎巴托奋力相救,作为旱鸭子的古耶摩,可能都要死在天河之中了。
未到天人境之前,再强大的武者,面对自然之力都会显得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