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烫伤不严重,娘娘注意今明两日手背不要沾水。”
几年不见,裴述变了,没了少年的意气风发,眉宇间隐约透露出些许愁思,行事语调中多了几分沉稳。
白色的膏药涂在江映雪手背上,薄薄的一层,凉凉的。
接下来,裴述一言不发,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枕垫,又拿出一套装银针的锦缎。
“萍儿,本宫想吃御膳房的白玉软糕了,你去催一催。”江映雪打发走殿里的侍从后,目光一直在裴述身上,喉咙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裴述给她诊脉,脉象比他预想得还有糟糕,一想到之前他知道的种种,心中有气,“你是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声音很冷,甚至是带着几分怒气。
但江映雪知道裴述并没有半分怪她的意思,一时间所有的情绪涌了上来,日复一日的思念、久别重逢的喜悦、无所为之的无奈。
她鼻子酸酸的,唤了他一声,“述哥哥……”
裴述的身子明显晃了一下,埋头将诊垫收进药箱,紧接着便再次听见女子的声音。
“你不该来的。”
“我若不来,怎知你的处境如此艰难?我若不来,怎知你一心寻死?!”裴述对上江映雪的眼睛,指尖死死扣住桌沿试图压制住情绪,虽然可以压低了声音,但是依旧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
裴述:“你可知你的身体禁不住你这般胡闹折腾!!”
胡闹折腾倒是有的,但江映雪不想让裴述知道那些事,于是也不打算承认,“述哥哥此话何意?小雪不懂。”
“我在太医院任职,已有一年有余,”裴述眉眼沉沉,说:“萍儿来太医院抓药的方子是你自己开的吧。”
当初就不该教你医术。
悔不该啊。
半晌,寂静无声。
“我能怎么办?深宫红墙之中你说我能怎么办?!”
深吸一口气,江映雪平复好心情,坦言,“就算是哪天我死在宫里,皇上怕也不会放在心上,失宠的妃子,死了也不会细察,草草了事罢了。”
怪就怪晚宴那日那剑不长眼,刺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