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流今日头回听说,万没料到事情还是这般。他转头问山辛:“这事儿你知道吗?”
山辛心里早不知吓成什么,他下意识以为府里西南群房这边住的都是家生子,起初查人时也没在这上面多问,谁知郑大郎竟只是签了工契的良民!
忙补救道:“这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私下里哄他续了契,再安排人改成那卖身契就成了!这事儿奴才自个儿就能办,也就没叫二爷知道了烦心。”
枕流嗯一声,微微皱了眉头沉思:想那郑大郎又不是傻子,从前不知道时自然方便哄他续了契,现在......却有些不好办了。
山辛见状,挥手示意侍卫将人拖下去。大王忙抱住枕流脚踝,求饶道:“奴才猪油蒙了心,才叫这贱人哄了来闹事,”指了阿卉狠骂两句,又道:“求主子饶下一条命,奴才有法子叫那郑大郎乖乖续了契!”
抬眼偷窥枕流神色略略好转,大王心知自己说到了主子心坎儿上,再接再厉道:“他本就不识几个字,到时候画押、画什么押,自然都由主子做主了!”
枕流一笑,蔑道:“这么说来,这事儿爷还非你不可了?”
大王膝行退开几步,额头触地狠磕了几下:“二爷多少人使唤不得,能帮主子办事,是奴才祖上积了大德才对!”
枕流哼笑两下,别有意味地赞道:“你倒有些眼色!好,这事儿就交由你去办,务必要叫他留下。”
旁边阿卉听到此处,猛然间想起一桩事,想说出来救自己一命,奈何嘴被堵着,急得直呜呜。大王瞟过一眼,权当看不见,跪在当地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作妖。
枕流见状笑言:“今儿听了一回话,也算是有意外之喜,不若再听一回好了!”抬了抬下巴示意放人。
那阿卉得了解脱,依旧蠢得不自知,张嘴便道:“陆青娘那贱......”
“掌嘴!”枕流怒目骂道。
“啪啪”两下,山辛上前便甩了她两耳光,力道极大,将她嘴角扇得立刻破皮流血,左右脸也肿将起来。
山辛为之前弥补过失,还上前凑趣道:“爷,这贱奴长了嘴不会说话,容奴才在这儿教她。待教会了,奴才便按爷吩咐的,将她赏了人去!”
他为教枕流快意,着意侮辱阿卉,又道:“可惜了的,这些个男人虽品行不佳,看着倒都挺壮实,倒是便宜了这娘们享一回福了!”
枕流被逗得嗤笑一声,拍拍衣摆,居高临下看过去,“爷也不必浪费时间听些污言秽语了,你把事情办好就是!”
“爷放心!”
阿卉缓过脸上那阵儿疼,便听到这些话,又气又怕。她到底识些时务,不敢再硬怼,磕头求饶道:“爷饶命,爷饶命!我知道那陆...陆氏是大郎哥买来的,是从她舅母那里买来的!她可不是什么良民,是有卖身契在的!她舅母本要将她卖入妓院,是大郎哥救了她!”
说到这里,还十分委屈,“为了救她,大郎哥连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好像卖的是她家房子一般。
这些事枕流本已查出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