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莺娇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这点子心思竟被她瞧了出来,“我没打算一个人回去,倒是你,不是说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怎么这会儿又赖着不走了。”

    柳月婵不答,只是看着西南边再度响起的雷声皱紧了眉。

    “装模作样。”红莺娇忍不住刺她,“回回如此,说走不走,欲留还休,你这样欲擒故纵的做派,也就糊弄糊弄萧郎了。”

    柳月婵脸色一冷,“欲擒故纵?”

    “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真跟萧郎了断!”

    柳月婵憋着气道:“我并未说谎!”

    身不由己罢了。

    “那你还留在这里作甚,什么怕打雷,修者怕打雷,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那金丹期的四九小雷劫,你不还是过了。今天这雷瞧着气势惊人,跟渡劫时的雷阵还是差了不少吧,巴巴等萧郎来救,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什么吗?”

    “不要擅自揣测我的想法,我跟你不一样,没那么多小心思。”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红莺眉头倒竖,“我有什么小心思了,你说清楚!平日里装成个闷葫芦,萧郎一走,就现出原形了吧!两百三十年前,我跟萧郎去琼崖谷,你偏要暗中跟着我们……”

    “那只是恰好路过,你们移形换貌,我怎么知道会遇见!”

    “一百九十年前,好好的温泉客栈你不住,跑去山上泡野泉,还故意丢了帕子在山道引诱萧郎去看,不要脸!”

    “我好好泡着温泉,谁知道你跟萧战天会来!”

    “狡辩!那一百六十年前,我跟萧郎去看皮影戏,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屏风后头……”

    “那还不是你偷了三槐丘氏的玉蝶,偷偷放在我身上,惹得我被跟踪,这才……”柳月婵月越想心里越愤怒。

    既然今个翻旧账,那就索性说个明白!

    柳月婵冷冷道:“两百六十年前,我本该在中元节前往紫薇仙府,中途路引却被人做了手脚。一百八十年前仙界大典,我的茶杯里被人放了摩尼花的花粉。一百五十年前,我新制的清莲羽衣,被染成了大红色……”越是翻旧账,柳月婵胸口起伏就越大,面上虽一片冰凉,眼睛已经快冒火了,“红莺娇,你做事,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如果天命眷顾着萧战天修为迅速,那孽缘就让她跟红莺娇纠缠个没完,回回听红莺娇醋意来了,炮仗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她的情绪也跟着上涨。

    红莺娇目瞪口呆道:“我……我幼稚?”

    四目相对。

    山洞里忽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