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的变化没有参照的时候,时光就如同被凝结在琥珀之中的昆虫,仿佛这样就能永久的定格,在生命中最最灿烂的时刻。
而此时的冰窟内,安琪和慕容敞开了心扉畅谈甚欢,久别未见的陌生感和莫名其妙的纠结,也在融洽的聊天中渐渐消散不见。
“真是没想到啊,那白袍法老居然是反贼的头头,啧啧,真是老谋深算,为了独霸镜渊树还真是处心积虑啊。我还以为……”
听慕容说完,和自己当时猜想的完全不同,她至今还记得那灰袍法老和白袍法老带给她截然不同的感受,结果,却证明她感受到的全都是假象,这才令她瞠目结舌,久久无法相信。
“你还以为是那逼你和东方下棋的灰袍法老,是吧?”慕容接过话来。
安琪连连点头答是:“是啊!像他那样的人,所有人都退避三舍不敢接近,我当时就想,这样的人,想要筹谋些什么,也有天然的条件啊。”
慕容笑了起来,“百人百性,各有不同,这不过就是我们的世俗偏见罢了。”
“对啊,偏见太重,太容易影响人的判断力了……”
一句话,安琪说的又慢又沉,她甚至没有办法想象,在他不得不接任族长之位后,是如何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的。
在镜渊树中的一切,忽然如同放映的老电影一般,在安琪的脑海中一帧一帧的闪过,虽然已是时过境迁,却依旧无比清晰的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
如今回想起来,所有的事情,因为慕容的存在凝结到最后,竟有一种久别重逢,别来无恙的亲切感。
“对了,既然将他们铲除干净了,那族中就彻底不会有任何威胁了,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你为什么又从那里出来了呢?”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啊?”
慕容什么都还没说,安琪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那次深夜,两人在屋顶谈心的场景,历历在目,犹在昨日。
顿时,她的脸居然“唰”的一下就红了,完全不受控制,也没有任何的征兆。
“那晚,我们在巅岗上的屋顶谈心的话……”慕容不偏不倚的正中了靶心,让安琪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当时的安琪根本没有心思去体会慕容所说的话,离开之后,她经常梦见那晚的屋顶,那些话,竟然如同陈酿的酒,在时间的发酵之下,让安琪愈思愈沉,不饮自醉。
以至于如今,她已经完全参透理解了那天慕容的话,在潜移默化中,开始有了共情共鸣。
“哦,你说那天啊……时间太久了,具体聊得什么,我也没记住。”
没错,这就是安琪当时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