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瞻博担任集团总裁的时间不长,时至三年。之前五年,他曾在不同产业的基层和中高层之间,担任着不高不低的职位。说来奇怪,他给自己的安排,竟是游走在各个部门,充当一位四处“打酱油”的机动人员。介于他的身材与长相突出,有的员工在饭后之余讨论起这位奇怪的同事,大家才知道对他的印象皆有一致的认同——小詹是一个神秘的男人。而且,他们还是不知道“小詹”是个假名。
小詹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是一件饭后闲聊、过眼云烟的事情。直到大裘先生因病退位,居家修养,职位另有起直系外孙担任,所有与前同事小詹共事的员工才恍然大悟。有人对这位新晋领导人充满敬佩,也有人心存畏惧。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曾对公司的规章制度和上司的管理能力抱有怨言的人,虽然都是在私下闲聊几句,但是,说不好是否会被领导人听去。他们担心会被肃清,也是情有可原。
现实中,小裘先生非但没有辞退那些不满之人,甚至公开处理问题,及时纠正错误。裘瞻博没有老一辈迂腐的思想,由于曾在西方国家旅居与学习,对不同的时代和文化有着较为清晰且独特的认知水平。显而易见的,一位具有创新思维的领导人深受富有激情的年轻人的热烈欢迎。公司上下对新任总裁的全新印象,不再是神秘莫测,而是和气友善、能力出众之人。
自然,一帆风顺的道路不存在,也不适合裘瞻博这种好于挑战的人。离开了裘夫人的照顾,练就强大内心的他,即便在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也从不退避。他只会坚定且冷静地投入进解决问题的措施当中。他所积累的眼界、经验、能力、见识、技能、修养、素质都是后天努力所获,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使天赋占b只有百分之一,也能发挥出事倍功半的巨大作用。
裘瞻博是上帝偏心而作的艺术品。正是基于多种原因,董事会才一致认可他能够委身重任。短短三年之内,他在弱r0U强食的男权社会站稳脚跟。他的影响力逐渐积累,开始脱离“大裘先生”之后,于人们的口中。他不再是裘盛华的孙子,而是裘氏家族日后的执掌人。
现实是残酷的。这些年里,裘瞻博有意气风发的一面,也有暗自神伤的一面。明面上,裘盛华和长辈们皆是器重他,暗地里,他只是一只看守羊群的牧羊犬。能使盲目的羊群听从他的指令,靠的不是疯狂的犬吠,而是高超的智力和强悍的气势。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再聪明的狗,还是狗;再愚蠢的人,还是人。裘盛华虽是退居后位,仍有人为他效力,听从他的指挥。一个项目需要投票表决之时,就是最明显的情况。这种暗地里的权力的不平衡和能力的不信任,对他来说是一种bch11u0还要ch11u0的侮辱。
他记住那一张张的面孔,写下这一笔笔的怨账。若是有人好奇,他为什么如此计较呢?只因他是由母亲对权力的执念而生。好似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若是有人去碰去m0,那么这种无礼的行为就会被他视作为一种不可原谅的侵犯和剥夺。可以说的是,祖孙三代的X格如出一辙。
由于三番两次的会议皆是无果而终,即便到了下班时间,裘瞻博依然呆在办公室。他告诉妻子晚上加班,实际上,他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一边望着窗外的城景,一边静静地沉思。思绪一下回到十二岁的时候,他曾经向母亲问过一个愚蠢的问题。
“妈,我一定要成为这样的人吗?”
裘夫人心无旁骛地吃饭,仿佛没有听到儿子所说的话。其实,裘瞻博自知答案,却忍不住犯傻一回,只想看看仪态端庄的母亲会有何态度。直至用餐结束,餐具被佣人齐齐收走,客厅恢复凝重沉寂,裘夫人才将目光放到儿子身上,神情沉重,语气却是淡然地说道。
“你为此而生。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这是我们的宿命。”
裘瞻博突然意识到,为何他偶尔会感到莫名的无力感和空虚感。因为宿命需要他一路走到黑。这条路没有尽头,也不能回头。每日必须处理繁复且庞大的工作量,让他的脑子如同机器从未停下运作。他感觉脑子里似有一把锤子正在敲击侧边的颅骨,疼痛使轻时重,惹人心烦。
徐小云没有和丈夫打招呼,提着两盒便当来到公司。像她这样的nV人,并不认为这是一种为对方制造惊喜的行为,也不认为这会使丈夫感到快乐。她只是想要和丈夫一起吃饭而已。她的出现,如同晨曦的第一抹明亮的光芒,驱散裘瞻博那积聚Y霾的心境。
裘瞻博一见到妻子,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扫而空。他起身走去,迎面看到徐小云递出的一束紫sE鸢尾花。他接下花束,轻轻嗅着花香,心底顿时豁然开朗。妻子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开口说话。她向来是这样,他知道的。他一并接过她手里的保温袋,问道。
“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呢?”
“吃个饭而已。”
“不是因为想我吗?”
徐小云别扭起来,低声说道。
“是有些想你。”
两人来到的休息室用餐,裘瞻博才知道徐小云不止这一点惊喜。她从斜挎包里拿出一袋透明塑料小袋,里面装着不规则、亮白sE的y状物T的东西,然后敞开小袋子,放到餐桌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