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这个名字很简单，叶谨去春华峰上课，很快就学会了这两个字的写法。
“方”是药方的方，玄一宗也教他们基本的金石之理；
“山”是山峰的山，每一个山头的名字都该记得。吃饭和领东西要去秋实峰，习课和练剑要去春华峰，掌门所在的山头是秋涧峰，上次那个被自己踹的来自断虹峰。而叶谨回去的地方是上峰。
“方”与“山”，他没有把这两个字写在一起过。
说到学字这件事，叶谨向来积极。方山现在没限制他学不学剑，多余的时间，叶谨就用来念书。春华峰的授业长老有亲近辛未长老的意思，私底下也为叶谨开小灶，教他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跟许多有父母教导的外门弟子不一样，叶谨幼时是孤儿，在外为活着而做了很多努力，一直到玄一宗招收弟子，才结束了这种穷困潦倒的生活。他儿时是没有学习文字然后读书的机会。
说来难过，他上辈子活了几百年，也没能学会多少字。所以记忆中，那里使用他的人，调笑一样地去展开一本秘籍让他看，让他学，他都没法看懂。叶谨明知道那本秘籍可能是自己离开的契机，可是完全无法看懂。
直到金玉录的出现。这本直接被神识记忆的心法，是叶谨苦苦挣扎后面数百年淫奴生涯的全部了。上辈子，叶谨以为自己慢慢积攒力量，抗拒着自身的堕落，就可以有朝一日离开的。
现在能有这种安稳日子，叶谨无疑是抱着感激的。
少年有些时候又会觉得像是一场幻梦，兴许是自己受不住淫奴的折磨，才会陷进现今的美梦中。若是这场梦醒来，他要面对的就是无法停止的快感、渴求精液的欲望、被人戏耍玩弄的悲哀……还有死。
一开始，叶谨还没察觉自己的状况，夜里睡得很不好。叶谨只当是自己不太适应，或者是被搜魂后神识不稳。他对现状实在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来。他安慰自己，没关系，等到筑基期就可以打坐代替睡眠了。
有一夜，叶谨实在睡不着。坐在院子里，修习昨天学的术法。大概是灵力波动被方山感知到了，仙尊结束打坐，问他为什么不去睡觉。叶谨说睡不着。方山从旁取了安神的香，放他屋子里熏着。
这安神的香是先前方山在闭关地用过的。
叶谨在那一夜回屋后，再次入睡，就好多了。只是睡前觉得这味道就在边上，好像方山也在自己边上一样。他睡得太熟，第二日险些迟了早课，匆匆赶下去，央着那通人性的大白鸟载了自己一程，才避免了迟到。
如此，叶谨靠着安神香入睡持续了大抵小半月。
而今夜，是叶谨来到玄一宗的四十天。
叶谨今夜醒来的时候，一摸身后，全是冷汗。他又做梦了，梦见了被人当淫奴的时候。
炉鼎跟淫奴还不一样。炉鼎再惨，还能用残余的阳精修炼。而淫奴，则是完全被人剥夺了修炼的能力，整个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被人采补和泄欲。
上辈子，他自以为的那个好人，借口为他疗伤，在叶谨的身上用特殊的刻刀纹了许多淫乱之法的铭文。被纹下那些铭文的时候，又痛又痒，小穴还会不自觉高潮。
当时叶谨还很害羞，觉得是自己的小穴不争气。他不认识文字，更何况是用于禁制和铭文一类的三清界古文字。对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对方喂什么丹药，他就吃什么丹药。叶谨如此信任他，只因为叶谨被骗得太多了，已经被骗到，只要对方流露一点点的好，他就欣喜若狂。
直到那个人把他哄骗到拍卖行，跟他说，为他买下结婴丹——叶谨当时特别高兴，他真的以为对方视自己为珍宝，对方也没有嫌弃叶谨的过往——而叶谨被他带上一处高台时，叶谨是有些害怕的，有些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