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大哥,”郑怀星无奈,“你真这么怕鬼啊?”
“我怕鬼?这么冷的天,你大半夜的在这里晃悠,也不说话,还喊我名字,就算是人也挺……可怕的,”安闻彦原本想说变态,但他稍稍缓过来了,搓了搓冰凉的手,没好气问:“你在这儿鬼混什么呢?”
“跟朋友出来玩,”深秋的寒风吹过,郑怀星拉紧大衣,这小子要风度不要温度,怕不是要被冻麻了,“打车经过这里,想起第一次见你,也是半夜,你蹲在这里等我,我就让司机放我下来了。”
安闻彦一脸难以理解,“心血来潮?”
“心血来潮。”
“你学校离这里很近吗?”安闻彦拧紧眉头,郑怀星看着他,眨眨眼。
“有点远。”
“你可真是,我要怀疑你的精神状态了,郑怀星同学。”安闻彦半开玩笑道。
“可能今晚是有点不正常,但我这不还是遇见你了?”
“那你……”安闻彦如果不想管他,直接让他滚蛋就好了,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他忽然想起来,以前有人跟他说寡王之所以是寡王,那就是因为无论另一个人如何努力接近,寡王都会用力把人推开。
这人都特意追到他家门口了,这么冷的天,安闻彦要是再把人赶走,之后八成是不会再继续追来。
而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完全不想要郑怀星吗?坦诚一些吧,你明明就对这小子心动了,安闻彦暗自叹息,如果错过的话,他大概,不,是肯定会后悔。
他是很寂寞的啊,这么多年,如同一潭死水,郑怀星一次次逼近,让这潭水彻底骚动了,安闻彦深深呼吸,冷空气刺激神经,他觉得自己是冷静的,冷静地发出邀请——
“你要不要来我家?”
郑怀星笑了,这个笑看上去很高兴,安闻彦叹息,认命往家里走,他很久没有带朋友以外的什么人回家过夜了,郑怀星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在黑夜里,身后的脚步声不急不缓,令人安心,安闻彦卡着两个步子之间,迈步,两人的脚步以某种节奏相互嵌合,没有人说话,安闻彦却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他明白,自己这是在心动,就像在原野里放了一把火,每一分每一秒,火势都变得更加旺盛。
回到温暖的室内,安闻彦倒了杯冷水,猛地灌下去,发热的头脑勉强冷却了些,一时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随后,他又倒了一杯温水,来到客厅。
“哥,你是不是后悔带我回来了?”郑怀星捧着水杯,抬头看安闻彦。
“没有。”他立刻否认。
郑怀星看着桌上吃完面条的碗,半晌没说话,安闻彦把碗拿进厨房,出来见他还巴巴盯着自己看,不知怎么解释了一句:“刚刚我朋友来我家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