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十一月刚过没几天，还落起了雨，这样的日子，安闻彦也不想出门，几乎每天都宅在家里，郑怀星跟他的联系日渐减少了。
跟郑怀星荒唐的那一晚，在记忆里逐渐远去，逐渐变成荒淫梦境，在漫漫长夜翻出来，勉强也能纾解寂寞，聊胜于无。
那人没有在自己这里留下什么痕迹，非要拿出什么有关系的，也就只有鬼屋里的蓝宝石钥匙，安闻彦将它放在手心，掂了掂，自嘲一笑。
电话铃响，安闻彦将“宝石”放进茶几抽屉，拿过手机，看见姓名，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是他的助理杨河清，他等了几秒，才接起来，那边立刻传来杨河清的声音。
“闻彦哥，我是小杨，您现在方便吗？”
“方便，”安闻彦知道他大概是来谈签约的事，却还是继续问：“你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杨河清支吾，“我做您助理也快两年了吧？现在十一月份，今年也快过了。”
“嗯。”安闻彦不上套。
“大哥您之后有什么打算？留下来还是……”
这是来探口风的，安闻彦依旧没说话，杨河清换了个问题：“您对我的工作还满意吗？哥。”
“你这两年幸苦了，你在我这里的工作大都完成得很好。”
“不辛苦不辛苦，哥，都是应该的，您也教了我很多东西。”他顿了顿，又问：“哥你之后还会续约的吧？”
“哈哈，我现在有这样的想法，具体还是得之后去谈，不是吗？”既然已经直接来问，安闻彦也给了他一个回答。
“那是那是，签约条件可能会有点变动，咱们之后再聊……”
什么时候谈，变动什么，杨河清都没提，安闻彦这次也没问，等到流量最低的周一，安闻彦请了一天假，找秦简吃饭，两人约了一家烧烤店，安闻彦先到，点了些烤串，两罐啤酒，很快，秦简也来了，他给两人倒酒，喝过几杯，秦简开始叹气。
“唉，闻彦你说，现在咱们这些大龄主播，做游戏的，出路在哪儿？”秦简就作势要开始说真心话了，安闻彦碰了碰他的杯子，喝了口酒，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
“别的行业二十八九，还是上升期，咱们呢？”秦简苦闷地一口闷，“总不至于学着去带货吧？咱们这一批，能出头的哪一个当年不是路人王？游戏里神挡杀神的人物。”
“长江后浪推前浪咯！”安闻彦喝了半杯酒，叹息一声，比他们的小的，还在神挡杀神，前辈们要么隐退幕后，要么改变直播内容，“你还好，以前在赛场上搏过，还搏到了一个金牌，也算是没有遗憾。”
安闻彦自己也不是没上过赛场，可惜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他们的队伍止步于全国八强，那都是七年前的事情，当时这游戏的电竞比赛才是起步阶段，关注的人不多，也拿不到多少钱，根本没想过还能通过比赛挣广告费——
哪有现在一个明星选手那么巨大的商业价值？
除了那次正经比赛，安闻彦也参加过其他乱七八糟的网吧赛，打赢了有几千块钱，五个人分，那时候年轻，穷是真的穷，却还能从纯粹的竞技能从中获取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