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暴力尾声的到来,了望塔内的人群情绪逐渐平复,是下一场风暴来临前的平静。格子间内的男人已经退场,只留下nV孩躺在肮脏冰冷的地板上,等待着属於她的判决。
“快到你登场了。”杀手突然对月季说道。
“为什麽是我,我已经不需要Doctor的手术了,我已经痊癒了,我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经过刚才的一切,月季突然对自己生出几分自信来,她继续对杀手说道:“从昨晚手术到现在我再也没有痛苦过,也没有再想起任何回忆,甚至还能和陌生人建立关系。”她想起了一周来和阿姨以及初中生的相处,十分确信自己已经从过去的伤痛中痊癒了。
“是吗。”杀手只是淡淡地回答月季,好像早已掌握了所有最真实的情报,兔子头套看着她,审视着她,将要把她最虚伪的面具撕下。“是吗,”杀手再次重复道,“你确定吗,那所谓的阿姨和初中生真的存在吗?”兔子头套紧紧地盯着月季,不让她逃跑。
月季呆站在原地,那个一直罩在她身上的密封罩被突然打破,犹如三流把戏被最厉害的法师识破,一周的情绪犹如海浪瞬间将她吞没,她逃避了这麽久却还是无法逃跑。一切都是她虚构的,她把自己架离了日常生活,悬空於躯T之外,为自己虚构了最想要的最需要的最正常的生活与社交,阿姨与初中生根本不存在,她被遗弃在了医院的吊瓶森林里,从来没有得到过额外的关注。
月季再次回到从前的生活,那些回忆和情绪从来没有放过她的生活,从前与现在重叠,所有的动作都能g起相关的回忆。回忆是相同的,痛苦却是加倍的。她的过去是现在,她的现在是过去,她的生活失去了时间X,记忆被裁出做成滚轮,她是被困在滚轮中的仓鼠,只能在原地奔跑,不断地不断地回忆,不断不断地重新感受回忆中的伤痛。
“你想起来了。”杀手声音没有波澜,却顺手将月季推下了深渊。其实她从来没有从深渊里逃出过,掩耳盗铃的生活总有一天会被揭开,那天就是今天。
杀手带着月季来到了那个nV人的身旁,进入了那个小隔间。是怎麽过来的,月季全然没有记忆,压抑已久的情绪挤满了月季的身T,一双无形的手挤压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x1,她的灵魂飘在身T外,看着自己R0UT在光亮中被拖着前进。
格子间与外面被灯架照亮得无处遁形不同,昏暗、cHa0Sh同时空气中充斥着尿SaO味与血腥味,地板上淌着脏水和血水,散落着烟蒂,地板的缝隙内外是黑sE滑腻的W垢,这样的环境让月季每次呼x1都带来一次g呕。而那个nV孩就躺在这样的地板上,她像一个断了线的玩偶,失去了生机,只有还在x膛的起伏显示她还活着。
nV孩什麽都不知道,她以为在秘密中进行的暴力其实是关於权力的好戏,男人们看着她,从上而下地看着她,这世上根本没有隐蔽角落里的强J,男人们心知肚明,所有关於这些的暴力都是在yAn光底下进行的。想到这一切,月季终於呕吐了出来,关於这一切的想法犹如一双细长尖锐的手,从她的喉咙开始,把她撕开,她的意识和知觉被翻腾的恶心感混杂着痛苦狂扇耳光。
现在,轮到她了。关於暴力的审判和凝视,由她来担任主角登场。
杀手上前,一把将月季推到,她倒在了自己的呕吐物中,倒在nV孩的旁边,她的命运将会和nV孩一样。杀手上前,踩在了月季头上,让她无法动弹。
“你想起来了吗?”杀手平静地问道。
是的,她想起来了,自己的角sE,自己的位置,月季又倒在了不合时宜的回忆中。
所有的伤害和羞辱都藏在最微小的日常中,成套的系统内,老师和学生用不同的身份维护着一种政治统治权,他们分工合作,对月季的R0UT和JiNg神表达愤怒、憎恨、优越感。他们会突然拔下月季的橡皮筋,仍在脏水里,再由老师营造不能反抗的氛围。这是一场表演,看人类的尊严可以低贱到哪种地步的JiNg彩演出,在他们的注视中,月季只能忍着泪,走向垃圾桶,每一步她都觉得自己是小丑,自己是虫子,自己什麽都不是,她是被俘虏的凡人,没有会来援救她。那些俘虏了她的人,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看她孤立无援,等着看她的屈服,等着看她丢弃所有的尊严。
月季觉得自己应该放弃这个橡皮筋的,就算会受到老师的冷嘲热讽也好,也不应该向他们屈服的。只是她不敢,她真的很害怕,无论哪种暴力都太痛苦了,而这样的痛苦,在她毕业前还会有无数次,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到无法反抗。她只能衡量,选择屈服还是选择R0UT上的痛苦。於是每一次都一样,她弯腰捡回已经x1满了臭水的橡皮筋。这便是她的位置,一次又一次,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次又一次。根本没有人可以逃离在这种政治统治权下建立的恐惧感。
月季抓住了杀手踩在自己脸上的脚,用尽全力挣脱开来,挣扎着站了起来。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月季质问杀手,“你不是Doctor派来帮我的吗?”
“没有人说过要帮你,”杀手说,“因为你的位置已经确定了,是被踩在脚下那位。”
“为什麽,为什麽是我!”
“因为这就是人类的教育,杀Si反抗的念头,绞杀所有异类,变成格子间里一模一样的商品,最终可以卖出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