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他们都很清楚,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起巫蛊事件,纯粹是夺嫡之战下的战败收场。
作为战败方的将领,又怎么可能在战争结束后能置身事外呢?
如果说人比较豁达的话,那就是一直住在陈府的司马懿了。
事实上,他跟这些人的心态正好相反,他觉得曹丕入狱了,对他而言是看似穷途末路的绝境处唯一的生路了。
一直以来,他就是以陈群故友的身份借住在陈府的,夺嫡这件事情,他的参与知道的人除了曹丕和陈群外,就只有一个钟繇了。
如今钟繇已死,当然不会出卖自己了;而曹丕入狱后,为了撇清关系,曹昂应该是不大可能去见他的,剩下一个陈群,自顾不暇...
站在这个层面上看,司马懿觉得,自己应该是绝对的安全。
当然了,他也知道,从前些日子曹操的反常来看,是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并且查到了他也参与其中,但他猜测,这些事情,曹操是不会告诉曹昂的,因为他要保曹丕。
尽管司马懿觉得身处许昌的暗流中他应该是最安全的一个,可他还是不敢贸然离开。
曹丕刚刚入狱,这个时候的许昌城里只怕所有进出人员曹昂都会有留意的。
他在等,等时机合适。
他也等得起,毕竟,曹操出征西川,再快没个半年也回不来,而理论上,曹昂不太可能在扳倒了曹丕后立刻大开杀戒。
只要平安回到了温县,到时候如果陈群是平安的,他就算是安全渡过了这次危机。
如果陈群出事了,大概率要玩一出假死了。
已经做好了万全打算的司马懿,终于在一个月后,选择了离开陈府。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甚至都没有让陈群相送,没有带任何的行囊,只是叫来了一辆马车,然后步行出了城,才上的马车。
撩起车窗帘的司马懿,看着身后的‘许昌’牌匾越来越远,紧张的心却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直到离开许昌城有了十几里地也不见有人追来,他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拿起马车上的孙子兵法,随手翻阅了起来,两侧的旖旎风光缓缓掠过,好似自从遇上曹丕后,从来也没有过像今日这般惬意。
正看的有趣的时候,只听得马夫‘吁’的一声,马车突然停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