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皇宫里暗流涌动。
祁鹤安这个禁军指挥使自然不得空回府,在泰文殿坐了一夜。
他满怀心事,一丝困意都没有。
直到被灯芯爆开的声音唤回神,才发现对面书案前的女人不知何时闭上了眼。
她一手撑着头,另一手还握着笔杆。
若不仔细看,还以为她仍在处理公务。
祁鹤安很少有能这样仔细打量萧令宜的时刻,不由视线久久落在她身上。
即便是睡着了,她的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不肯弯曲丝毫。
她从前是颇有傲骨的,他本以为早被她丢尽了,却没想到睡梦中还留了一丝。
自他回京,萧令宜的所作所为与从前几乎判若两人。
现在的她贪恋权势,满腹算计。
他有时在想,她到底是变了,还是一直如此,只是他从没看透过。
正出神,便见她的身子忽然轻颤了一瞬。
祁鹤安回神,发现殿内的炭火不知何时烧尽熄灭了。
如今已是深秋,夜凉如水。
他沉思时不觉,到现在才感到一丝冷意。
那又如何?
祁鹤安冷漠地转过头。
她如今是太后,是一国之母,关心她身体的人有很多。
但不该是他,也不会是他。
萧令宜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