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云被噎了一下,却又挑不出他话中的毛病,只得皱眉道:“他此来,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那依殿下之见,他的意又在何处呢?”燕玉泽漫不经心地问。
燕修云沉默片刻,声音陡然低沉:“在万卷楼,在……那个传闻。”
“哈哈。”燕玉泽忽然仰头笑了起来。
燕修云被他笑得心中一阵烦躁,却又发作不得,只得冷冷道:“他究竟安的什么心,皇叔心中有数。”
燕玉泽止了笑,淡淡道:“他安的是什么心,我如何得知?”
燕修云却不甘心,“那皇叔方才所说,二龙相争的结果不在出身,又是什么意思?莫非那传闻是真的?”
燕玉泽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看向燕修云,轻轻摇头:“殿下还是没能明白我的意思,时辰已经不早了,还望太子殿下回宫之后,细细思之。”
他说这话时,目光如刀似剑,直刺燕修云心底。燕修云被他看得心头一颤,竟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
大梁如今的皇帝勤政爱民,崇尚节俭之风,鲜少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是以朝中上至太子下至百官,都不敢过多表现出奢靡之态,至少在人前是如此。
太子在江州城并无行宫,当夜便下榻于城中规格最高的馆驿。
赵内侍细心伺候燕修云安寝之后,这才悄悄退了出去,甫一出门,便听下人来报有人求见。
赵内侍步出馆驿,只见月光下,许诗明早已在外等候。
“深夜来见咱家,可是有何急事?”赵内侍轻声问,态度尚算和蔼。
“内侍大人为太子殿下殚精竭虑,学生深感敬佩。今夜特备了一份薄礼,以表敬意。”
许诗明说罢,缓缓自袖中取出了一只莹白色的玉镯,这是刚才他和秦雨薇匆匆去鬼市花重金买来的。以秦雨薇的眼力,挑选这些玉石珠宝绝不会看走眼。
赵内侍的目光一触那玉镯,便知是稀世珍宝,然而他很快收敛了神色,道:“咱家在东宫做事,岂可随意收受他人如此贵重的财物?”
“贵重?”许诗明像是有些吃惊。
“此镯乃是友人相赠,学生以为只是普通玉饰,只觉此镯之色泽与内侍大人十分相配,才斗胆前来献丑,方才还担心难以入内侍大人的法眼。”
赵内侍不免多瞧了他一眼,“此镯用料乃是极为稀有的青阳白玉,只有在云州一带才有少量产出,能有这么大一块打磨成玉镯,更为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