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怀昭才开口:“好好照顾。”
说完以后,宁怀昭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脚步迅疾。
秋风本来想跟上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眼睁睁的看着宁怀昭朝着自己的院子走过去。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夜色里,直到走进了自己的院子,他的步子便不再稳健,中途几次摔倒,蹭的白袍越发脏乱。
进了门,宁怀昭想去拉凳子,手却摁到了凳子角,凳子翻滚倒地,他便跟着磕在地上,落了一身狼狈。
宁怀昭靠着桌子腿,想起来他小时候喜欢的一只鸟雀。
那是他救助的一只受伤的鸟儿,也是他在冷宫时唯一的慰藉与玩伴,却在某一日,死在了院子里,死状残忍凄厉。
他永远记得母妃一刀刀的割在鸟儿身上,目眦欲裂的瞪着他,同他说:你这个妖孽,将我害到此种境地,竟还敢笑的这么开心,你不配!不配!
此后,他又偷偷养了一只兔子,同样死于母妃刀下。
从此,他不敢再妄谈喜欢,半分都不敢。
可迟挽月横冲直撞的撞进了他的生活,她明亮的像个小太阳,照着他心中全部的阴暗与荒芜,又像温柔贴心的月光,抚慰他经久不愈的伤口。
不过几日,他便开始贪恋,想将太阳与月亮一并拥入怀中,为他所有。
可他是否真的不该,不该动了妄念?
宁怀昭缓缓的闭上眼睛,神情似笑非哭。
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就像是他小时候所在的那座冷宫,安静的夜里,所有恐惧、孤独都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纷至杳来。
宁怀昭伸手,手掌覆在脸上,无力的靠着桌子,困在一片暗影里。
门外闪过人影,秋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侯府来人了。”
房内沉默了几秒钟,才响起来宁怀昭的声音,嗓子沙哑,像是被火烧过一样:“请去小郡主的寝房。”
“是。”
宁怀昭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迟挽月所在的寝房里,云雀正在给她擦手擦脸,就看见迟瑞从门外闯了进来,脚步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