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姑娘……”那大叔看着她急匆匆地挤进去,有些哭笑不得在后面自语道,“可是风潋衣,根本没来啊……”
风潋衣来没来,风镜思倒是真没那么关心。就算风潋衣真的来了,她如今换了一副身体,能不能认出她另说,她和他之间其实也没什么相认的必要。
风镜思想要的,只有风潋衣的手稿罢了。
总归是自己的徒弟,风镜思不愿与他相认却不代表她不想了解他的近况,哪怕是一份手稿,以风镜思对风潋衣的了解程度,她也能在这份手稿里把他的情况知道个大概。虽说现下她诅咒在身,本不应该去卖弄医术,但她考虑到既然只需答题,无须动手救人,或许可以钻了这诅咒的空子也说不准。
风镜思费了好大力气勉强挤到前面,正巧见了之前进去的那几人灰头土脸的在一间雅阁里出来。她随意在酒楼内扫了几眼,只看到一对着了鹅黄色衣裙的少女面上带了盈盈浅笑,客气疏离的与前去答题的人交谈。两人皆是身姿窈窕,气质不俗,但从那一模一样穿着的衣裙来看,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婢女。
那两位姑娘细声细气的将答了题的人送到酒楼外,微微欠了欠身,对着人群柔声问道“各位可还有想前来一试的?”
风镜思连忙上前“我我我,让我来试试。”
见要求一试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姑娘,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专程过来凑热闹的,大笑道“这位姑娘,看你这样子也就十六七岁吧,连我们这里医术最高超的李家老爷子都不行,就你?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家吧!”
风镜思淡然的眸光缓缓扫过人群,挑了挑唇道“怎么,还有年龄限制?”
“这位姑娘,答题自然是没有年龄限制的,”面对乱哄哄的人群,那两位姑娘仍是面不改色,其中一位浅浅笑了笑,轻声道,“若想试一试,请随我来。”
“好,请带路,”风镜思点点头,随两位姑娘进了酒楼,她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你家主人呢?”
“若姑娘能顺利通过,我家主人自会现身。”一位姑娘温声回道。
风镜思跟随着两位姑娘来到那设了题的雅间,两人微微欠了身,皆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位姑娘,祝您好运。”
“多谢。”风镜思说着,一把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雅阁内点了灯,风镜思掀了珠帘进来,带起一阵夜风,吹得那烛火轻轻晃动,墙面上映出一道影影绰绰的影子。整间雅阁之中飘荡着舒心淡雅的香味,似乎是雅间主人燃了什么熏香。
这雅阁许是专为答题而设,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不过一张大案,两把靠椅而已。风镜思走到案前,随手拉开一把靠椅坐上去,微微笑道“点燃此香,阁下可是极为焦躁,心神难宁呢。”
对面有人抬起头,风镜思借着烛光看去,看到的是一张平淡而普通的脸,没什么特别出彩之处,但这张脸,风镜思很是熟悉。此人名为苏禾,号称永宁州医术最高,平日潜心钻研医术,几乎到了废寝忘食,如痴如醉的地步。
风镜思能认得此人,倒不是说因为他医术高超,而是这个苏禾,对风镜思的意见十分之大。他为人冷漠,最是看不惯风镜思之前那副仁者仁心,见人就救的行径,于是在他行医过程中,曾多次在医馆中痛骂风镜思,后来她见的人越来越多,这些话自然也就传到她耳朵里了。
想到这里,风镜思突然忍不住笑了笑,她想,她既然是死得那么惨,估计这位苏禾,多是觉得她自作孽了吧。
“你是来答题,还是品香?”苏禾冷声道,他抬眼漠然地看了她一眼,随手在他身旁拿了一张纸放到案上,风镜思接过,纸上正是密密麻麻的医理,各种偏僻难解,整整十个问题。
风镜思蹙了蹙眉,见他手边似乎还有一叠纸,地上也是扔了一团团的废纸,便是明白这题每个人要答的是大不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