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才将信将疑的带着王文龙的建议回去了。
其实王文龙搞得如此神秘,也无非是装个样子而已,税监失势已成定局,那群税收太监都是专门挑选出来的蛮横人物,失去了保护之后闹出大事情是迟早的事。
李三才刚刚出门,沈宜修的丫鬟就走进花园道:“老爷,薛姑娘来了,正在太太房里说话,太太请老爷过去呢。”
王文龙来到沈宜修的卧室,就见沈宜修正同着薛素素说话,看到两人的交流方式,王文龙有些忍俊不禁。
小姑娘眼神里明显有打量的神色,薛素素被她看得脸都红了。
王文龙进屋,沈宜修就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王文龙一眼:“薛小姐有话要同相公讲,我先出去了。”
看来这小姑娘是真把自己代入了主母的角色,似乎对薛素素还挺满意。
沈宜修装做洒脱的出门,薛素素的脸已经红透,支支吾吾的说道:“建阳先生,夫人似乎有所误会,我是来说坤班之事的。”
“我明白,”王文龙坐下,“你决定按之前商议接受坤班股份了么?”
“只能如此,否则我连花销之费也没有了。”薛素素苦笑着说道。
王文龙又问道:“按之前商议不给冯从愆股份,他定会来闹场,你打算如何处理?就这样让他拿捏一辈子?”
薛素素摇头叹息:“我没想好,过去他也照顾我照顾的很好,还找人教我琴棋书画。我母亲过世也是他帮忙发丧。幼时我将他看作父兄,若无他我就没有一个归属。可是长大之后他又像变了一个人,时常来欺负压榨。我既怕他,却又不想离开,更莫说是……坑害……”
薛素素越说声音越小,自己大概也能听出话语之中的心态有问题。
王文龙发现这妹子明显被pua了,这种情况很麻烦,好在薛素素还有从中挣扎出来的理智。
“之前可曾想过逃开那冯从愆?”王文龙问道。
薛素素捏着手绢回答:“也曾试过,但他说要将我之前的身世透露出去,又说我就是草木之人也该记他养育的恩情,他将我拉扯到如今地位,从不亏待我吃穿,我不应恩将仇报。我也害怕事情闹大外人听了不好。先生知道我的身份,我们这样的人,若是落下一个不忠不义的名声,人家自然便会远离,如此一来我就是离了他也没有活路了。”
“这冯从愆可是够下作的。”王文龙笑道。
薛素素咬了一阵嘴唇,终于是下定决心,问道:“建阳先生真有办法将这冯从愆赶开?”
“不容易办,这种人物最是难缠,他显然将你看作一株摇钱树,要让他从你身边离开,非是要与极大利益,便是要与极大威胁,否则谁愿意将这一年上千两的出息放弃了?而且你明明白白有票据写在人家处,就是冯从愆死了,他家人也能拿这钱款票据控制你。”王文龙说道。
“那我该如何是好?”薛素素闻言也害怕起来,求助王文龙说:“先生若能帮我,我甘愿入坤班做个教习,只要一个自由身,其余什么也不要了。”
王文龙说道:“对付这样文奸无非两个法子,一则想办法黜了他的学籍,这种人物凭着个秀才功名四处混事,夺了他的头巾,他底气就少了一大半,你趁这机会或能将钱款都赎拿回来。二则干脆杀了了事,他的家人既然是无用的,想来他一死,从他家人手上赎回你的告身定然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