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雪菲自然要查看他的伤情,也少不了伤心感慨一番,李睿劝她一阵,等她心情恢复后,指路前往租好的那套房子所在的小区。
夜里十点,身上青一块肿一块的李睿,在简单冲洗了下身子后,光着屁股跑到卧室床上躺好,接受雪菲的按摩。雪菲一边用纤纤十指为他按摩伤处,一边难过的红着眼睛抽泣。李睿怎么开导她都不行,也是郁闷得连连叹气。
爱巢里的气氛正处在最低点时,李睿手机忽然唱响,雪菲从枕边拿过,看了一眼后递给他,道:“陌生人!”
李睿接到手里看了看,是青阳本市的手机号,也看不出对方来路,按下手指接听了电话。
“喂,是李县长吧?我是樊文峰啊!”
对方一上来就自报了家门,李睿先是一怔,很快醒悟,对方是七位副县长里排名靠末的樊文峰,失声叫道:“啊,是樊县长?!你好你好,呃……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樊文峰先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李县长,是这么一回事,我先说声对不起啊。刚刚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是有人告诉我的。文化局的副局长王爱国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教子无方,疏于管教,导致儿子狗胆包天竟然报复了你,他接到公安局的电话后非常震惊,第一时间想向你道歉,不过他没你的联系方式,就找到我这里来了。我呢,跟他们家算是世交,我受过已经去世的王家老爷子的提携关照,老爷子原先是县里的老书记,因着这层关系,我知道了这种事也不好不管,就答应先替他转达歉意,不过转达歉意先不急,我先问问,你伤得重不重?”
李睿这才明白过来,敢情王波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子弟,而是官三代,爷爷是县里的老书记,老爸是县文化局的副局长,如此显赫的家势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他敢以一个小小的被招商局开除的事业编人员的身份,报复自己这个副县长,试问他爷爷曾经做过县里最高领导,他又岂会把一个区区的副县长放在眼里?又想,王爱国这是要向自己求情,以求私了,好让公安局释放他儿子,否则王波身上背上案底,以后的人生之路就不好走了,至于所谓的道歉,只是求情之前的开场白罢了,不顾话说回来,现在王爱国委托了樊文峰这位副县长前来说情,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答应了吧,这顿痛打是白挨了,枉做一个滥好人;不答应吧,等于是不卖樊文峰面子,虽说不卖他面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因为这点皮外伤得罪一个同事也不太值得,唉,这可该怎么办呢?
彼端樊文峰见李睿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李县长,你伤得还厉害吗?不行咱们马上去医院,好好的诊治一下。”
李睿当机立断,决定封住樊文峰的口,不给他求情的机会,道:“樊县长,我后脑勺都被凶手开瓢了,你说伤得厉害不厉害?你也不用替王爱国转达歉意了,你把我手机号发给他,让他亲自给我打电话吧。”
樊文峰作为副县长,不论阅历还是头脑,都是人精级别的,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不想听自己替王爱国求情,想想也是,他都被王爱国儿子雇佣的凶手开瓢了,又怎会轻易放过那小子?于自己而言,求不求得到情倒是无所谓,反正把王爱国的意思带到,也算对得起他了,没必要为了已经走下坡路的王家得罪一个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年轻副县长,自己以前帮衬王家多次,也早已对得起王老爷子的恩情了,便道:“也好,那我就把号码告诉王爱国,让他亲自给你道歉,你好好养伤,不行就请假休息两天,我可以帮你去县长那里请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