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飞快,很快接近了老家永阳镇。
李睿问道:“爸,您觉得那个陶罐是咱们家哪位祖宗埋下去的呢?”李建民摇摇头,道:“咱们家好几代都是贫农,祖辈都是老农民,哪有那么多金条银元宝?因此肯定不是咱们李家祖宗埋下去的,要埋也是别人家埋的,后来咱们李家祖宗才搬到埋陶罐的地方住。”李睿皱眉道:“这么说,那陶罐里的金银还真不是咱们李家的。”李建民道:“但是对外,咱们得统一口径,说是李家祖宗留下来的,不能让外人抢了去。那些财宝咱们自家人分了我不心疼,可是让外人抢了去,我就不痛快了。”
李睿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甭管李家族人多么自私贪婪,但好歹是一家人,血脉同源,关键时刻就得一致对外,心里开始思虑,过会儿该如何对付那些意图抢宝的家伙。
宝马X5很快驶入永阳镇,沿着镇里主干道之一的水泥路一路向西,到头后折而向南,驶出一百多米后再向西,再走上五十米,就到了老宅门口。
父子二人下得车来,见老宅院墙已经被拆了多半,靠路这边已经没有任何门户,抬腿就能进入院里,而院里的北房也已经化为乌有,只留一座东厢房,现在,在东厢房内外,黑压压围着不知道多少人。众人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高声叫骂,还有人在说说笑笑,场面热闹而又嘈杂纷乱,如同庙会大集一般,令人头疼。
李睿还来不及感怀面前这座老宅带给自己儿时的回忆,已经被等在外面的李福材抓住手臂:“小睿你可来了,赶紧进来帮忙啊。你再不出手,咱们李家的财宝可就让外人抢走啦。”
李福材说完拽着他往东厢房门口去,一边走一边高喊:“让让,让开,市领导来了,都给我让开,市领导来了……”
他这么一咋呼,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以及那些意图抢宝的家伙都吓了一跳,毕竟这些村民骨子里流淌的都是历代王治遗留下来的被驯服的血液,听说有市里的大官来了,都下意识让开了去,各自打量李福材拉着的这位所谓市领导。
李睿唯有苦笑,心说自己算什么市领导,顶多算是个市干部,李福材这么一喊,让真正懂行的人听了只能是笑掉大牙,还好今晚在场的都是土里刨食儿的老农民,级别最高的不过是个村支书,自己相对他们来说,还真是大领导,这么说倒也不算问题。
李福材把他拽到东厢房门口,这里李家族人已经把门堵了,防止被人冲进去抢夺金银财宝。李睿见到这些人,除去三位伯伯以及几位熟悉的堂哥认识外,其他人一个都不认识,毕竟他六岁就已经离开老家,而自从他奶奶去世后,他也没再回过老家,而老家这三位伯伯以及子嗣又特别能生孩子,二十多年的时间已经为家族增添了一代半的子孙后代,这些小辈孩儿他又如何认得?当真是“同为一族人,见面不相识”啊。
李睿跟这些人打过招呼后,吩咐李福材:“二哥,叫几个人堵住门口,你跟我大大伯(bai音)、二大伯、三大伯还有福贵几个哥进屋,咱们商量商量。”
李福材会意,马上找来小辈子侄,吩咐下去。
李睿招呼了三个伯父、几个堂哥,当先走进东厢房,一看屋中地上倒着一个破碎的棕黑色陶罐,陶罐不小,罐壁厚实细密,罐子内外散落着一堆白花花的银锭,粗略一数得有三四十个,而在陶罐破碎的底部,散乱堆叠着两层金条,金条都不是很大,两寸长短,一指(指节)来宽,一公分厚,差不多有二十来根。这一堆金银财宝,金灿灿白花花,闪烁着财宝独有的光芒,委实可以令人眼红,做出有违良心品格的恶事来。当然,那些银元宝并不值钱,现在一克银子才几块钱而已,一个银元宝也就是几百上千块钱而已,所有的银元宝加起来可能也就是三四万块,真正值钱的是那些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