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嘻嘻哈哈走进屋里。
这间出租屋大概有三十多平方,只有一个房间。
四面墙上刷着白灰都已经泛黑,满是烟头的红砖地面黑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靠窗是张用铁丝捆绑的简易破书桌,上面摆着锅碗瓢碰还有一些做饭的油盐酱醋。
小火炕上的被褥油光锃亮,墙上一圈贴了好多报纸,都已经发黄,《参考消息》、《林海日报》等等,都是关于三中全会及改革开放的内容。
这个家真是穷的叮当乱响,贼来了都得不忍心扔下几毛钱再走!
“这穷逼天真踏马冷!”
小白说着甩掉趿拉着补丁叠补丁的黄胶鞋,撅着屁股就往小火炕上爬。
当油光锃亮的被子掀开的一刹那,周政道终于知道小白身上味道哪来的了。
小飞机拿出烟递过来一根:“熏熏。”
周政道心神领会的接过来点着猛吸两口,长吁出浓浓的烟雾,冲淡了鼻子里的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小飞机皱眉眯眼道:“哥们儿,这屋子的味道都辣眼睛,你咋住得下去。”
小白不以为意的淡淡笑道:“在垃圾堆讨生活将近一年多,早就习惯了。”
对于小飞机这种出生在富裕人家的子弟,很难想象还有生活在如此恶劣环境的人家。
他神情有些黯然,低头抽着闷烟不说话了。
小白虽然笑着,但周政道在他的笑容里看到的尽是无奈和心酸。
小白也是个可怜人,小时候和父母从一个叫南大河林场的地方搬到林海市的盲流屯。
父亲靠着给别人开蹦蹦车(拖拉机)拉石头,养活一家三口,生活很是困难。
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
因为家里财米油盐的琐事,两口子经常吵架。
有天小白的父亲吵架后喝多了,一时想不开悬梁把自己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