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战队的给俺盯好了!哪个孬种敢怯战当逃兵,通通斩了!一个不留!”看着被打散的兵部,耶律瀚野气的七窍生烟,扯着嗓子叫督战队去维护秩序。
然而,战局已定,草原一方大势已去矣。
折损的兵将过多,最后耶律瀚野都不得不骑马协众,弃了城池跑路——唯一让他有些安慰的是,城里的好东西基本没剩什么。
“真泼才,俺们堂堂草原铁骑,怎会被雍人当作兔子一般的撵?丢盔弃甲不说,连马都落下不少!日后还不得被其他部落的笑话死!”
“笑话那也比没了命强!”
“跑吧!他们雍人新式的弩可厉害了!”
跟着逃跑的士兵都没了战意,对这些拿着新式武器而且气势高涨的雍人,竟有了些许恐惧。
“穷寇莫追,将剩下的铁骑一一绞杀!别放跑一个!”
志同会为首的将领及时叫回追击的部下,围阵绞杀剩下的兵马。
丢盔弃甲的草原铁骑择路而逃,路过一处枯黄芦苇的冻河,忽地看见黑压压一片,气势雄大,便是激的土地都在微微地颤动着。
来着是一批不同于他们形制的浩荡骑兵,掠压芦苇丛,荡出千万飞絮,似雪似尘甚似光,好似同风一齐遥遥飘远至天涯般,奔走荒漠来冻河,马蹄踏过冰封岸滩,叩得河冰声声,仿若边漠苏醒的脉搏。
“这是......大雍的官兵?!怎么会在这里?!”耶律瀚野眯着眼睛看清来者后,满是骇然——要说附近能调动来官兵的,便只有文城,不过前面这些官兵将领,他们那边都是闭城不出的,今日怎么忽地想起来往这边去了?!
不过没等耶律瀚野思索缘由,这一批骑兵目标明确,直直的朝他们这边奔来,他们要被迫交锋上了。
对面是装备精良体力充沛的大雍军队,而自己这边则是刚打了败仗,队伍正散乱的残兵败将——耶律瀚野顿感绝望......他这副身家难不成都要折进去了?即便是活着回去,以后怎么会被重用?
耶律瀚野深知此仗没有胜局,还是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于是想好之后,下令其他的兵将迎敌,自己则没有调转马头,而是带着身边的几个将领和亲卫,继续骑马奔逃,折损剩下的所有兵将拖延时间,好不凄惨狼狈。
白刀挥接折银光,兵卒污渍血凝染面庞,臂鞲[gōu]散、兜鍪[móu]乱,却见那背脊刀痕斑斑,回望四野肃杀气,血雾朦朦起,哀嚎咽泣不曾断。
“志同会那些人倒是有能耐,咱们这是来晚了?”
“也不算,好歹沾了血。”
剩下的那些兵马无一例外,统统被歼灭,能带走的兵甲被扒下,徒留一地尸体,这批骑兵在附近转了一圈儿之后,又调转方向回去了。
战事毕,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幂幂。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
(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幂幂。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鸟儿没有了声音,山峦寂静无声,夜晚正漫长,风声淅淅作响。魂魄凝结,天空阴沉,鬼神聚集,乌云密布。阳光寒冷,草木短小,月色凄苦,寒霜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