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从翠华庭出来便直接往青云阁客栈去。

    王氏说那些货商并非是京中固定做生意,而是由城南街花市掌柜推荐的,听说在青云阁落脚,可当她到了客栈时已不见人影。

    “那几个货商午膳后便离开了,走之前还点了满满一桌好酒好菜,瞧着是在京城赚着钱了呢。”

    “你问他们去哪了?天南海北的,我怎么能知道。”

    她如坠冰窖,立在小二面前愣站许久。

    最坏的可能是,货商已经把嫁衣当了……

    待到出了客栈,小厮要她上马车,她好似没听见似的,就那么如行尸走肉一般在街上走着,不知方向。

    星子隐曜,冷月无踪。

    墙根处未融的雪堆黑漆漆堆积着,任凭冷风呜咽也分毫不动。

    桑眠停住脚步,狠狠抹了一把脸。

    没关系。

    李闻昭说过那几人明日夜里才会离开,眼下才戌时不到,他们一定还在京城,而且他明确跟自己开口要五百两,那意思就是有跟他们说会赎回嫁衣。

    父亲说过,做生意的人,最讲究诚信。

    只要找到货商,五百两哪怕加钱翻倍,只要能将嫁衣赎回来就好。

    桑眠不断说服自己,开始一家家客栈找,终于在上京最名贵的千金楼问出相关踪迹。

    “那三人今日入住的,出手可大方,晚膳时分跟我打听了青楼在何处,想必是去享受了,您要不去最近的烟云馆看看?”

    还好出来时马车上有可更换的衣物,桑眠此刻换过官服,急匆匆离去。

    烟云馆在闹市里格外显眼,嫣红灯笼轻轻摇曳,像门前姑娘们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眼瞅着是个白面公子哥儿过来,忙伸长胳膊来回抖着帕子,媚眼如丝。

    桑眠像一头牛犊,直楞楞往里钻,宽厚斗篷带起的风把姑娘和灯笼都吹的直转弯儿。

    “哎哟,小公子可急呢。”

    “可别吓坏了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