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贴了膜,从外面什么也看不见。饶是如此,关维之还是因为她看过来的视线不自觉坐直了身体。
乔穗穗真诚的对司机道了谢,精致的小脸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还粘在脖子和下巴间,雪白的肌肤泛着些红,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仿佛时刻在保持警惕,此时稍微放松下来,对司机笑了一下。
就这样,少女的笑颜透过落满雨珠的车窗,在关维之的心上刻下了印记。
他反复看了她的资料,关老爷子和他哥都来过问有没有好好答谢人家,他都敷衍过去,只按兵不动。
关维之偶尔自己开车来到她放学的必经之路远远看她一眼,之后用了些关系,给她所在的班级换了一个履历优秀的班主任老师,给她爸爸的公司促成了一些质量很高的项目,知道她弟弟成绩优秀,又找了个借口给了他一笔奖金.
司机老唐是平时跟在关维之身边最久的人,他多少有点摸不准这位爷是什么意思。正儿八经答谢,当面不好吗?怎么自家老板偷感这么重?而且一次性表示完就得了呗,还非得这么着‘分期’答谢吗?
某天老唐实在忍不住,车外不远处是乌央乌央一大帮放学的学生,他看向后视镜问:“关先生,您今天也不去跟乔小姐打招呼吗?”
关维之穿着剪裁挺阔的西装坐在后座,看向窗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那个背着书包走出来的少女。她的身上有独属于青春的味道。
“嗯。”他用手撑着下巴,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透着矜贵,“她现在高三,关键时期,不能分心。”
这话说的,老唐听了直咔吧眼。
咋,您出去了就给人小姑娘迷住了?
老唐在心中嘀嘀咕咕,透过后视镜看见关维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心说行吧,谁让您长成这样呢。
关维之从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谈判桌上的他杀伐果断,一句话几千万,从来只有别人退让的份。他的信条是能用钱和人解决的事情,就别让他花时间。
可他硬是等了乔穗穗一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陪她走完了人生第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接着他又花了半年时间让公司内部的运转步入平稳期,然后他投了她的学校,并给戏剧文学系直接捐了一个剧院,顺带挂了个职,开启领五险一金的生活。
关维之挑了个最不需要门槛的学科,然后找了一个专业团队帮他备课准备讲课资料和PPT,以及应付一系列和专业相关的内容,滴水不漏。
对上乔穗穗,他变成了最有耐心的球手,一点点接近,只为打出最漂亮的本垒打。
可不知是不是他的直觉过于灵敏,总觉得自己养着的小鹿突然变成了一只美洲狮。
她的眼神不再充满怯懦,说话时目光坚定,表情平淡,之前每次面对他时的紧张和不自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笃定和松弛,仿佛不再关心外界的一切变化,任尔东西南北风,她自岿然不动。
这种变化很突然,他只不过是一周多没见她,这一周里她发生了什么?
“你爸的公司还好吗?”关维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