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听出话里意思,面色讪讪的。

    秦老夫人瞪楚映两眼,接着赵氏的话回答:“天天燕窝没断着,鸡汤也是隔天炖一盅,正是窜个子的时候,吃多少也不长肉。”

    杨姮捏着帕子,鼓足勇气细声细气地道:“我哥也是,隔三差五喝鸡汤,比世子表哥还要瘦。”

    楚昕唇边漾起玩味的笑,目光掠过杨姮和杨婵,在杨妧脸上停了数息,转瞬移开。

    寒暄过几句,楚昕告辞回到观星楼,大长腿斜搭在茶几上,端着茶盅问:“这位杨四就是何文隽的义妹?长相还不错,可也没倾国倾城的地步,离阿昭差远了。”

    阿昭是杏花楼的花魁,长得千娇百媚,尤其一把细腰,比柳条都软。

    “爷,”含光声音压得沉,暗含不满。

    “好了,好了,我不拿阿昭乱跟别人比,”楚昕胡乱挥下手,“何文隽伤势当真很重?”

    含光点头,“重且凶险,身体残缺容颜大毁,但风采气度却极佳。这几年何公子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唯独四姑娘能随意进出何公子居所……临行前,何公子身边的护卫特地找到客栈,说何公子相求,请世子爷照拂四姑娘。”

    楚昕晃晃脚尖,凤眼上翻,盯着承尘上精致的雕花,漫不经心地说:“何公子相求,我就非得答应吗?她途中怎么招惹顾老三和周家小兔崽子,你详细跟我说来。”

    “是周家大少爷无礼,”含光原原本本地讲了个清楚明白,“晚上,顾二爷添菜送酒算是赔礼,隔天周大少爷又找四姑娘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少爷气跑了……四姑娘很爱护六姑娘,看得极紧,否则四姑娘那般聪明的人也不会想要抡着柳条鞭子抽周少爷。”

    楚昕眼前浮现出那个

    匆匆瞥见的身影。

    鹅黄色素面褙子,湖绿色织锦纹湘裙,肤如白雪眉若点漆,站在屋子里,简单又清丽,就像这初春的天气,看着让人心头格外平静。

    算了,若她不凑到我跟前讨人嫌,看在何文隽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地罩着她好了。

    此时,瑞萱堂里。

    杨妧正提起杨婵,“……她并不痴傻,幼时也曾哇哇大哭过,这几年伯父先后请过不少郎中,都说脉相无事……能不能等太医给姨祖母请脉时,顺便帮小婵看看?”

    秦老夫人开口道:“林医正每隔三五天就来请平安脉,让他看看倒是无妨,但他擅长大方脉和千金脉,对于小方脉这科不太拿手……”

    太医很注重名声,不擅长的科目通常会避开。

    杨妧心底微沉,抬眸看见秦老夫人别有意味的目光,情知还有下文,便静静地等着。

    秦老夫人缓缓续道:“可六丫头生得着实让人心疼……自己家孙女,林医正又是常来常往的,到时候我少不得豁上这张老脸让他听听脉,再荐个擅长小儿病症的太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