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但是相信我吧,尘世是有般若地狱的。恶人都会下地狱!”毛乐言宽慰道,只是,连她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等天收,等到什么时候?看不惯的她都会出手,当然那是在现代。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了旁人?
书生别过脸,有些绝望地道:“般若地狱有又如何?那时候人都死了,所有的怨恨都要烟消云散,被害之人的一生已经尽毁,多少年才修的再世为人?一辈子就那么匆匆几十年,谁赔偿得起?”
毛乐言转移开这个无奈沉重的话题,问道:“你如今有什么打算?”
书生看着她问道:“能有什么打算?对了,你和王府有什么关系?之前只知道你通阴阳,你到底是什么人?”
毛乐言淡淡地道:“我也是王府的姨奶奶。”
书生一愣,有些微愠道:“你也是王府的姬妾?到底那劳什子王爷有什么好?你们这些女人都要前仆后继地往他身边挤?就因为他是尊贵的王爷,可以给你们荣华富贵么?”
毛乐言冷冷地道:“或许是吧!”
书生怔愣片刻,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对不住,我方才只是一时激动,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毛乐言不语,坐在桌子旁喝了一口早已经冰冷的茶水。心里十分压抑,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虽然刚升职,但是所有的生活都不是她想要的,命运把她丢回这个食古不化的年代,她挣扎求存已经很艰难了,还能追求些什么?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会是一个医生,在手术台上救死扶伤,这至少是她的人生价值。但现在她最重要的任务是把每夜喝醉酒的嫖客送回到他们妻子手上,妻子若是有气难伸,就可以扬手给他们一个耳光。
不想了,想多无益,生活还是得继续下去。
毛乐言用朱砂写符,这种阴灵符可以为灵魂增加阴气,修补受损的元神,书生元气大伤,先让他治疗一段时间再说吧。
毛乐言拉开门,三人在门外一脸担心地看着她,小舒问道:“小姐,你没事吧?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由于书生是鬼魂,且不曾现身,所以三人也听不到他的话,只以为毛乐言在自言自语。
毛乐言笑道:“不是,我在念对白。”
“对白?”三人齐声疑惑问道。
毛乐言解释道:“是的,我看见青楼里的人在排练一出戏,这出戏好看极了,我一时兴起,就回来自己念对白玩玩。”
小舒松了一口气,“看戏出去看不就得了?吓死我们了!”
毛乐言心道:若是让你们知道毛苑里藏着一只鬼,更吓死你们。小舒还好点,粉儿胆子最小,一只老鼠都能把她吓得尖声叫起来。粉儿今年十五岁,若是生在富人家里,被人保护着倒也不觉得什么。但是她年纪小小,便在王府里做事,受尽冷眼,因为性子懦弱,被各个姨奶奶嫌弃,最后指派给十八姨奶奶,这倒算是她的造化了,如今至少不必在王府内受人白眼。
“怎么青楼里还要排戏?”菈威不解地问道,然后有些脸红地道:“我听咱们水台小刘说青楼里的姑娘一个个只要能喝酒,能说荤话能挑逗男人就行了。”
毛乐言笑道:“你说的那些应该是窑子里的姑娘,但凡上点规模的,都不只是以色事人,酒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歌舞技艺得心应手。”她也总算知道为何古代的诗人文人都爱流连青楼,甚至青楼里经常传出经典的爱情故事。古代的青楼和现代的夜总会都是以男人为营销目标,但是青楼和夜总会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男人去青楼,很大部分都只是喝酒吟诗或者一群人吹嘘,当然偶尔吃吃小姐豆腐也是正常的。留宿的也有,而且不在少数,但是他们却会先谈情一番,弹个曲,喝杯小酒,摸摸小手,再说说各自遭遇,然后才奔那事儿去。夜总会就直接很多了,所有的活动都包含了情色,跳着各种挑逗暴露的舞蹈,直接在包房里许多人一起就直奔主题了,是毫无半点美感可言的。毛乐言甚至认为,现代男人侮辱了嫖。娼这一个词。
菈威好奇地问道:“那文怡楼那边是怎么做生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