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学姐。”阿芙拉低着头道歉,干燥又细碎的金色头发垂在她的脸边,在温迎看来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狗将自己的头颅展现在自己面前。
温迎很想摸一下。
温迎也确实这样做了。
当阿芙拉感受到温迎的手正在摸着自己的头发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或许她只是当我是久违的朋友。阿芙拉心中不确定地想,朋友也是能摸摸头发的。
这实在不能怪阿芙拉妄自菲薄,实在是温迎在她的心里过于完美,本就是暗恋的厉害学姐,又经过了五年零六个月的分别,记忆的滤镜给温迎又套上一层不可亵渎的光环。
温迎摸够了这手感很好的蓬松金发后,又顺着阿芙拉的脸庞将散落的发丝整理进她的耳后。
平日里在阿芙拉的梳子下都很叛逆的这头金发在温迎的手里却十分乖顺,很快就理好了,将阿芙拉早就红透的耳尖露了出来。
阿芙拉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头发这么整齐轻盈,虽然她也没有照镜子看自己的发型究竟被理成什么样了。
温迎的手刚离开,阿芙拉就往后面缩了缩身子,哪怕面对学姐时再迟钝,她也意识到了此时她们的距离有些太近。
“学姐,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阿芙拉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这样明显又老土的转移话题连她自己都嫌无趣,她微微偏过了脸,又故作轻松语气补充了一句,“学姐有没有找到伴侣?我记得以前很多人都喜欢学姐。”
我也是“很多人”中的一个。阿芙拉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一句。
温迎也转过身子,和阿芙拉拉开了一些距离,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原本一丝不苟的职业式盘发此刻也漏出了几绺发丝,但这丝毫没有削减她通身上位者的气质,反倒像是一只归巢的雌鹰,正休憩着恢复体力好叫她下次外出捕猎时更加勇猛。
“这些年,好也不好。”温迎轻轻叹出一口气,直叫阿芙拉心疼,转而便听得温迎带着笑意的后半句,“不过伴侣倒是一直没等到合适的,当年喜欢我的人应该早就对我失望了。”
温迎耸耸肩,她没有说出未尽之语,但阿芙拉知道温迎这样说的原因。
温迎不是一个贤良淑德的omega,也不是一个好掌控、一心扑在家庭和生育上的omega,当年喜欢她的人大多希望这个能力过人的优秀omega能成为自己的贤内助,但这些年来温迎非但没有成为所谓的“贤内助”,反倒是侵蚀着原本属于alpha的商业战场,硬生生从战场上撕扯下一块她自己的盘据地。
这样的omega并不讨人喜欢,alpha大都喜欢可爱、活泼、依赖着自己的omega,而不是一个平静却狠厉地从自己手里夺走财富、地位和工作机会的omega。
阿芙拉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在心中却反驳着温迎的这番话:自己从当年一直喜欢她。
但是这话阿芙拉说不出口,她从不奢求温迎会回应自己这番躲在影子里的爱慕,现在能看到温迎在自己面前说话就已经足够叫阿芙拉满足,毕竟此前五年零六个月她只能默默在心里面想着她。
阿芙拉抬手想要托一托有些下滑的眼镜,她读书时刻苦,眼镜度数也高,有些笨重的眼镜总会让人不舒服,而且她也顺便想要遮掩下自己眼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慕,却出乎意料地和温迎的手碰到了一起。
温迎把阿芙拉的那副黑边眼镜摘下放到茶几上,碰撞在玻璃茶几上的声音有些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