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异样，落在了齐述眼底，当时他什么都没说。
宴会的主人准时登场，无比自然地进入人群，举杯和早到的宾客们笑说让大家久等了，众人纷纷说并没有，一副交谈甚欢的模样。
齐述看着心下只觉得无趣，他坐着没动，转头看向杜成霜，发现他在不露痕迹地四处观察。
“哥，你在看什么呢？”
杜成霜坐得笔直的身子微微向他前倾，凑近和他说：“我看他们搭讪聊天的样子，和我之前同事讨好老板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他凑过来的脸白皙清俊，不施粉黛但又足够养眼，和齐述第一次看见他时相比都漂亮不少。
齐述第一次见他时，他跟在宋秦身后，身材瘦削，好像风吹就能倒，面黄肌瘦，浑身上下的疲态几乎要溢出了，眼睛中也没有色彩。
不知道大哥是从哪儿找来的人。
看着足够安静，懦弱，他就把人留下来了。事实证明，他确实没看错。
半个月的朝夕相处，杜成霜没有和他讲过一句多余的话。刚收到他资料时，他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是一个堪称老实敦厚的男人。
一生从不与人交恶，最后被一对男女坑害到来做贴身保姆。
真是个倒霉鬼。
他没有去为难他，更何况他识趣体贴，将他的饮食也照顾得很好。相处着，从单纯的一起睡，到后面听着他的呼吸，看着他，慢慢变了味。
杜成霜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半天没说话，于是顺着视线看他正在看什么。
“嗯？”
齐述见他保持着和自己一样的姿势，心下好笑，握住他搭在身侧的手，在无人能看见的角落紧握，十指相扣。
不远处有一名男子，携着身后的年轻少年朝二人走来，他年纪约莫近五十，发白的发根整齐梳向脑后。
走到齐述面前，他笑着伸手，“小齐哥，你好，上次我见到齐哥的时候还同他问起了你，他说你近几个月在休假，没想到这么快就休假回来了。”
他搬出了大哥，齐述不好无视，与他握手。但只是轻握一下，没给他紧握不放的机会。
“韩总，多谢挂念。”
齐述不冷不热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