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红显然已经慌了神儿,她仅仅抓住我的手说,“我知道,我知道,警察同志,小燕在哪儿,我能见见她吗?”警察看了我一眼,“她是什么人?”钱红连忙说,“她是我领导,我在这个城市里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了。警察同志,能不能让她和我一起见小燕?”警察犹豫了一下,“那好吧,们跟我来!”
我非常感激钱红对我的信任,这让我无端的生出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帮助这对“无辜”的母女,我相信,她们不是坏人,更不会主动伤害别人。
会见室非常简陋,因为钱小燕是非常重要的嫌疑犯,所以在我们谈话的同时要有两名警察同时在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后,钱小燕穿着看守所里统一的服装,面如土色的走了出来。用“行尸走肉”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她,一点儿也不过分。如果说在孟君病房见到她的时候,只是性格内向和胆小的话,现在她好像灵魂被抽空了一眼,见到钱红的第一眼,竟然毫无反应。
“小燕!”钱红一声哀嚎,下意识的想要冲过去抱住女儿,却被我死死拦住了。我在她耳边小声说,“别冲动,现在不适合和她有太亲密的接触。”
我的冷静让她不解的回过头来,但看到旁边警察冷若冰霜的眼神时,她顿时停止了挣扎,老老实实的和我并排在桌子的一边坐下来。钱小燕在我们对面缓缓坐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钱红试图去抓她的手,“小燕,怎么弄成这样啊,告诉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知道这样的问题对钱小燕来说只会雪上加霜,但我并没有阻止她,这是她们母女间的交流方法。
“燕子,说话啊!”钱红急的眼睛通红,恨不得站起来去摇晃女儿的肩膀。一旁的警察顿时制止了她,“坐下!”钱红吓得一个哆嗦,向我投出求救的目光。
我示意她不要激动,把声音放的非常低的对钱小燕说,“小燕好,我叫陆欣怡,咱们在孟君的病房里见过的,还记得我吗?”她听到“孟君”的名字,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抬起头来盯着我的脸,看了又看。
钱红问我,“和小燕早就认识?”我说,“这件事等下我再和说。小燕,想一想,认识我吗?”钱小燕冲我非常轻微的点点头,我又说,“我知道,并不想对孟君那么做,一定是有人威胁的。现在妈妈也来了,可不可以告诉妈妈,是谁让这么做的?把实话说出来,我们才能帮请最好的律师,减轻的罪行!”
“对啊小燕,这孩子,快说啊,真是急死我了!”钱红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拍拍她的手,“别这样,小燕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作为母亲,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要乱了,她会更慌的。”
钱红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陆经理,我会的,我会的!”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体却还是表现出极度的紧张感。而坐在我们对面的钱小燕,却还是那副泥胎般的样子。
我又说,“小燕,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吗?”她不说话也不动,我说,“如果承担下所有的罪行,会被判死刑,永远的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带着委屈离开这个世界。想过没有,让唯一的亲人,的妈妈怎么办,她会多伤心多无助?”
这番话让母女两个都有所触动,钱红捂着脸抽泣起来。而钱小燕,则转了转眼球,最后落在我身上。我说,“小燕,不是我在吓唬,已经是成年人了,现在的处境是什么样的,我想应该非常清楚。”
她忽然站起来,又被两个警察按坐下,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想杀她,真的不想杀她!”这是她和我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不管我再怎么问,她都没有再说话。
见面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我和钱红不得不离开。接待我们的警察说,“钱小燕如果一直是这种态度,我们也没有办法。除了作案动机以外,我们掌握了所有的情况,已经基本可以确认钱小燕的犯罪事实了。”
钱红几乎昏了过去,她跪在地上哀求,“同志啊,小燕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她怎么会杀人呢,们在问问,是不是错了呀!”
“我们不会错的,医院的监控录像把她的整个犯罪过程都录了下来。”警察把我们送了出来,“们还是想想怎么劝劝她吧,这么年轻的姑娘,唉,真是可惜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扶着钱红走出来的,她坐在街边的台阶上,放声痛哭。这次我没有阻止她,而是驱赶着路人好奇的目光,对她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钱红说,“怎么会这样呢,陆经理,知道这件事对吗,说说,小燕到底做了什么!”
“她,她毒杀了应该照顾的那个病人,然后被抓了个正着。”我说,“我们不相信她会那么做,而且杀人用的氰化物,也不是她能弄到的。”我顿了顿问,“知道是谁介绍小燕去做护工的吗?”
钱红想了想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同村还有一个女孩子,和她一块儿出来的,要不,我们去问问她?”我说,“那有这个人的手机号码,咱们可以先打电话问一下。”她掏出一个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人名和号码。
“就是这个!”她指着“马红薇”这个名字说,“她总到家里去找小燕,两个人很要好!”我说,“那咱们打过去试试。”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号码已经是空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