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苏国瑜就带着向梁诗雨借来的录课用的录音笔,叫上了尹士新,在单身宿舍找到了黄工的儿子,也就是被苏国瑜薅下车的黄韬。
黄韬一开门,看到是苏国瑜和尹士新,这两个不常见但印象深刻的面孔,先是一愣,继而窘迫起来。
“你们,来干什么?”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传闻,我们把你打得满脸是血,怎么,你这个当事人,自己还信了?”苏国瑜边说,边和尹士新往他的宿舍里面走。
“别人传的,我也不想让他们那么传啊。”虽说不是真的挨揍了,但黄韬还是对那一摔有些阴影,不由得紧张地防备着。
“我们来,不是找你打架的。都是大学生,不至于那么没素质!”尹士新瞟了一眼这个让他很是瞧不起的黄韬。
苏国瑜一点不见外,直接坐到了黄韬的椅子上,问:“你让你爸为难我们的?”
“我爸,为难你们什么?”黄韬装着糊涂,一如他在s8上一样的德行。
“你爸,质保部的黄忠宇,威胁总装车间的班长范双福,要是不让我苏国瑜和尹士新两个人吃点苦头,就把班组的质量评分降级,扣大伙的工资。连我都知道的事,你能说你不知道这事?”
苏国瑜特意把任职部门和全名都说得清清楚楚,为的就是让口袋里的录音笔把信息录全。
黄韬当然知道他爸做了什么,在饭桌上,黄忠宇把着小酒,咬牙切齿地对他说过,“我在厂里混了二十几年了,走到哪不是平淌!还能让别人欺负着我儿子了?!”
黄韬一想到他爸给他的硬气,毫不避讳地梗着脖子,带着舍我其谁的自豪说:
“知道又怎么样?我爸就有这个本事!你们班长也愿意啊!别说你们班长,就是你们全工段,哪个班长过年过节不恭恭敬敬地给我爸送礼?我爸想为难谁,就为难谁!你们要是想不遭罪,就跟我道歉啊!”
“黄韬,你还真拿我们当大头兵啊?我将来要是当点儿啥,第一个治治你们这样的歪风邪气!”苏国瑜被他的嚣张惹恼了。
他早知道车间里这点猫腻,上一世,这些事,事不关己,没觉得有多大的问题。
现在看来,车间里的等级太森严,哪怕一个普通的工程师动了欺负人的心思,手里那点权力,也够工人吃苦遭罪的了。
“你就放大话吧!说是管理培训生,你大不了也就当个车间里的区域主管到头了呗,能管得了谁?实权部门,谁安排给你们!”
黄韬从小在厂区长大,耳濡目染工厂的利益链。虽然他自己也是管理培训生,但他更信奉子弟传承,对人力搞的那套对大学毕业生的政策不屑一顾,觉得不过是些表面文章。
苏国瑜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犯不着再和他在这里打嘴仗空耗,于是亮出口袋里的录音笔,一句话说明了利害:
“你说的这些话,我全都录下来了。你要是识相,告诉你爹,该干嘛干嘛去,敢再为难我们,我就把这份录音上交!”
黄韬一看对方带了录音设备,气急败坏,上手就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