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这条路比较僻静,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后面,小巷的环境不太好,前几日下了雨现在青苔冒了头,瞧着就潮湿无比,寻常人也不会往里头去,不然这人估计不敢堂而皇之的在这里欺负人。
小蔷跟着容虞还没走到就大声道:“你在干什么,这么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羞不羞?”
那人猛地转头,露出了那个女人的脸。
女人身形瘦弱,肤色冷白,一双眼睛总是含情脉脉,姿态似弱柳扶风,细腰盈盈一握,像一个病美人,是许久不见的容画。
她的眼角有些发红,原本神色还有些仓皇,但在看到容虞之后却分明是像见了鬼一般,不假思考便脱口而出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小蔷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容虞便先她一步走上前去,她目光扫过那个男人,男人看起来年龄不大,衣衫穿的松松垮垮,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目光最终落在了容画的脸上,她比容画要高一些,垂下眸子看向容画的时候好像还是之前的那个感觉,冷冷淡淡的不带感情,好像有些轻视,又好像没有,容画最是厌恶容虞如此了,当初她是郡王府的六姑娘,即便她心里再怕,再看不过这个女人,至少地位上比她高一截,可现在却不同以往了。
她听说容虞现在是沈映侍妾的这个消息了,不管是否得宠,现在的她好像都不能和以往一样俯视她。
容虞看她惊慌的目光,觉得有些好笑。
那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容虞一眼,道容:“你是谁?”
容虞没有回答,小蔷方才便直觉不对,听见那个女人那样说容虞差点就要上前让那个女人闭嘴,但她看了眼容虞又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她是个很机灵的姑娘,这会察觉到姑娘或许同这个女人认识,便朝后面跟着的那两个护卫打了个手势。
那两个护卫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护卫,他们是从沈映的暗属里调出来的,非是普通人可以相比,他们沉默着上前,没发出一点动静就把人打晕了,然后拖到暗处。
容画一见当即就要叫出声来,但其中一个男人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太可怕了,好像她只要敢叫出来,下一个躺下的人就是她一样。
她硬生生的把自己叫声憋了下来,咽了口口水,对上了容虞的目光:“你…你来找我,想干什么?”
容虞方才其实没认出来那个男人后面的女人是容画,她只是太无聊了,觉得总得做点什么。
她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这人又觉得极难开口,嗓子像黏住了一般,她看着这个人,就觉得她仿佛还生在郡王府那样一个巨大的牢笼里一样。
她有点害怕容画,这种恐惧在往前的十几年里都未曾表现出来。
她不止害怕容画,也害怕大夫人还有郡王府里的所有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那些人对她辱骂践踏的场景。
她会偷偷的怕的发抖,也会试图逃避和这些人接触,但是这些东西都被要报仇的执念压住了。
执念有时候真的会使人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