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么。”慧贵妃似笑非笑道,“纯妃病了,自有皇后关怀,我操什么心?”
颖贵人被她这话一哽,登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天才弱弱应了一声:“是。”
其余宫妃见她碰壁,更加噤若寒蝉,人人都想要个靠山,人人都想攀上慧贵妃这根高枝,然而她喜怒无常,常人实在难以揣测她的喜好,若是一不留神惹恼了她,往后在后宫里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慧贵妃玩了一会自己的手指甲,忽又道:“愉贵人呢?”
屋子里静悄悄一片,半天无人应答。
慧贵妃将目光一抬,落在一名绿衣美人身上:“怡嫔,问呢,的好姐妹愉贵人呢?”
后宫之中也并不是人人都互相针对,偶尔也有如愉贵人与怡嫔这样的,虽不是亲生姐妹,却胜似姐妹,总是相互扶持着,相互安慰着。
怡嫔定了定神,起身回她的话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愉贵人身体不适,告了假……”
“哦?”慧贵妃单手支着太阳穴,“又一个身体不适……”
她本是随口一问,打发打发时间,岂料怡嫔脸上竟流露出一丝紧张。
未等慧贵妃品出其中深意来,嘉嫔便笑道:“最近紫禁城不知刮了什么邪风,一个个都病倒了,看来是要请太医开些药给大伙,防范于未然了。”
“愉贵人那呢?”慧贵妃盯着怡嫔的脸,“请太医看过了吗?”
许是知道自己先前的紧张引起了她的注意,怡嫔强自镇定道:“嫔妾本想请太医来看看的,但是阿容从小就怕吃药,又只是轻微咳嗽,想来没有大碍,想必躺上几日就能好了……”
她回话的时候,慧贵妃一直盯着她的脸,目光仿佛一把锯子,寒光厉厉,仿佛下一秒就要切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念头。
却在此时,房门一开,大太监李玉从外头走了进来。
慧贵妃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过去,与在座众妃一起,将渴望的目光投向李玉。
李玉青衣若素,手肘上搭着一柄拂尘,对众妃行了礼,然后在众妃渴望的目光中,说出了她们最不想听见的两个字:“叫散!”
这两个字将后妃眼中的渴击得粉碎,有道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故慧贵妃是其中失望最大的一个,她忍不住问:“皇上怎么又一个人歇下了?”
李玉赔笑道:“贵妃娘娘,奏章堆积如山,皇上要连夜批改,今日就不叫娘娘们空等了。”
慧贵妃冷冷一笑,当即起身朝门外走去,如此无礼行为放在她身上,倒是一件稀疏平常之事,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怡嫔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与其余众嫔妃一起恭敬的对她的背影喊道:“嫔妾恭送贵妃娘娘!”
夜幕低垂,随着宫妃们一个接一个回宫就寝,宫女所内,一把沉重的戒尺忽然落下。